返回第六章 实成万古之良相,虚为一代之高士。  十方英雄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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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业非常理解地点着头,“我最佩服令狐綯的大度,不计前嫌,年初给他补了个六品太学博士,算是拉了他一吧。”

“是呀,商隐回京后就一直想与令狐綯和解,怎奈人家记恨太深,总是躲避他。他还在令狐府的书房里题诗寄情,写的是‘曾共山翁把酒时,霜天白菊绕阶墀。十年泉下无人问,九日樽前有所思。不学汉臣栽苜蓿,空教楚客咏江蓠。郎君官贵施行马,东阁无因再得窥’。主人回府后看到此诗是什么感受不得而知,那间书房被封上,再不进入确是实情。真让人感叹啊!昔日好友如同陌人。还多亏卢弘止爱惜人才,处处提携他,做京兆尹时奏请他为椽曹,出京为镇又带着他委以掌书记。只可惜今年初,卢弘止被调离徐州,赴汴州任宣武节度使,没多久病死在任上,商隐罢府从徐州回京是无依无靠,夫人王氏又不幸病逝,真是屋漏偏逢连天雨,挺惨的。令狐綯经老母说服,这才动了恻隐之心,帮了他一回。这人啊,不管是李德裕,还是李商隐,都自命不凡,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其实都是俗人,俗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真艮儿,背后瞎出出,跟真事似的。人家李相爷是成万古之良相,为一代之高士。”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屋外大平台上猛然站立一人,光秃秃的大脑壳,敞着衣衫,露着胸膛,腰间扎铜制的蹀躞带光芒燿眼,肩上搭着条长长的粗布面巾,两只牛眼眯缝成一线扫视着屋里面的众人,刚才正是此人大声高喝道。

石堡主大声问道:“什么人?”

那人面无表情地回他,“过路的!尼妈长眼不长眼眉,和尼了没关系,边儿去。”

贺拔惎第一个起身怒骂,“哪儿来的狂徒?敢在这儿胡言乱语!也不拿铜镜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

“嘛玩艺儿?尼了个二皮脸,尼妈哪个裳没提好把尼了露出来了?瞧尼那揍兴,挺大个人不知寒碜,吧唧那姓白的,备不住他还能赏尼了个刺史当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忘,活成介样,什么玩应!”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臊得贺拔惎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的,恼羞成怒大骂道:“混蛋!满嘴的胡言乱语,你信不信我把你抓进大牢里去,来人,给我把他抓起来。”

三四个亲兵如狼似虎地扑向来人,眼看着就要生擒活捉,却见那人不慌不忙地几口吐沫喷出去,打得对方双手捂脸嗷嗷怪叫。

“那谁谁谁,全都给我上!”贺拔惎气急败坏地命令道。二十个士兵一拥而上,各拉家伙气势汹汹。

“尼了介斯干嘛?尼妈全上来啦,介叫嘛事儿呢?以多欺少,猛虎架不住群狼。近儿我!”他麻利地取下肩上的大面巾,左抽右甩,手中哪里是丝棉的软东西?活脱脱似棍棒,如长鞭,把来犯之敌逐个打倒在地。

不光是贺拔惎被惊呆了,就连久经杀场的朱邪赤心也张大了嘴巴。李业自认为是皇亲贵戚,曾奉旨出使过黠戛斯汗国,封其首领为英武诚明可汗,又屡战党项,是见多识广、颇具功绩之臣,怎么能看得起一个小老百姓?他大喊道:“一个草民,有多大本事?竟敢抗法伤我兵士,欺我河东无人吗?赤心,予我拿下。”

赤心急急地摆手加以阻止,“节使且慢,这个人我似乎听说过,是蓟州奚族人,江湖人称一吐为快回三哥。他的眼神不好,身边总跟着个师弟,人送外号拖掀老鼠韩小月。两个人的轻功十分了得,从来是来无影,去无踪,很难缠的。”

正说着,不知何时、从何处冒出个小个子来?皮袍皮帽,帽子下面长长地拖拉着一根不知是老虎,还是豹子的尾巴,看穿着打扮是个靺鞨人。

“小乌,这个人是靺鞨人,是你们渤海国的吧?”白敏中一眼便认出他的出身。

渤海国贺正使也在端详着那人,眉头一紧犹豫片刻,“白相爷,喃雪地对,要是俺没眼瘸,他是靺鞨银,但他是北边的黑水靺鞨,不是俺们粟末靺鞨。”

这边在说,那边也在讲,“师兄,你在这儿揍啥?一眼没看住,你就蔫不叽儿溜的这儿来咧。”

“小月,我萨么到介地界,嘛也没有。只瞧见他们一群废物蛋在这儿瞎掰,满嘴窜西。唉,我倍生气啊,嘛狼狈为奸,内是个正经人,按公办事,深得民心。嘛玩应?索李相爷不好,我跟他急!真想给他们每人一个大脖溜儿。唉,他们还要抓我,我先给你们拿拿龙,看尼妈服不服?”

小个子师弟听完又环顾四周的兵士,“崽儿的咧?师兄,这些人咋治狂?爷们儿,你们知不道他是谁吗?歇很他,把他得住了,那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份本事。”

他把身上的大褡裢拍了一拍,抽出一沓纸钱来,小胳膊左右一晃,人已经没影了,等到再次出现时,每个士兵的前额上都被贴了一张。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在场的众人都被惊得是倒吸了口凉气。

“敢问两位可是来自蓟州的回老禄回大侠、韩小月韩大侠吗?在下沙陀朱邪赤心有礼啦。”朱邪赤心高声致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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