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主人上了车,正欲吩咐车夫启动。
“等等,额还有个客人一同去东都。”老爷子拦住了龙安。
“老爷,我们这次是偷着出京的,还有重要的事要办,怎能搭乘陌生人呢?”
“额心里有数,天不是没塌下来吗?一个孤老婆子只身去洛阳怪辛苦的,额刚才已经答应人家了,不好食言,等她来了,你就不要再说话啦。”
片刻,婆婆带着她的宠物一扭一扭地爬上车,龙安见了身子一颤,下意识地向里急躲腾出位置,还不忘与婆婆打着招呼,“妈呀,是这家伙呀!”
婆婆让宠物靠外面蹲下,那小家伙倒是听话乖巧,不声不响地呆在那里。
“龙安,是大妹子吧?人家没那么老啦。大妹子,你这宠物的个头不小啊!这个头长得像个小孩子似的,不用说你待它很好,真是个有菩萨心肠的人儿啊。”
再说义方他们,放开脚力一路直奔洛阳,过潼关,渡孟水,入河清县,眼看得横水驿那恢弘的楼堂馆所,再往前面去就是东都洛阳。
进入横水驿站,出示转牒,用了客饭,驿卒暗自纳闷,这位侍郎一不驾车马,二不用差役,风尘仆仆,轻装简行,还真头一次看见。
饭后六个人暂作休息,让驿卒去马厩更换马匹,大家在正厅里候着等待赶路。
再说这驿站之外,大门旁有株大紫荆树像一把撑开的大伞,花期刚过枝条上又萌生出嫩嫩的叶子,树下席地而坐着两位老人,盘腿在平铺的垫子上用着午餐,身左依着树干拴着两头驴子。
“风吹紫荆树,色与暮庭春。”其中高大俊朗的老者偶尔抬头看着过往的行人,大声地夸赞着,“崔涯老弟呀,在这树下进餐可比去那驿站强多了。风风凉凉的,人来人往的多好。这回你岳父气也消了,老婆也回家啦,没了烦心事,我们两个趁这春暖花开之际,去京城里走一走,看望看望几位老朋友,岂不快哉?”
对面消瘦清秀的长者拿出一个小陶罐,打开来示意朋友品尝。对方用箸拨弄着,“什捂拔嗦,哦,扬州酱菜。”
“来哦,老东瓜,尝尝这乳黄瓜、宝塔菜、莱菔子头、嫩生姜、甜酱瓜、香心菜,呱呱叫。顺!”
高大俊朗的老者也拿起身边的瓷瓶子,分别给两个人的泥碗里斟满,“你也品品我这酒。”
长者端起碗来呷了一小口,咂巴嘴点头道:“哎呦喂,乖乖龙地咚,呱呱叫!”
老者自豪地仰脸笑了,“好酒吧?这是九酝春酒,亳州减店集天下名井酿制的好酒嘞。你闻这酒,喷鼻子香啊。”
他话音未落,只听马嘶人喊地过来了一群军士,为首的是员武将,那彪悍之人大咧咧地嘻哈道:“什么酒这么香?嗯,本将军我提鼻一闻,曹孟德他老家的九酝春酒吧!”
待他勒住缰绳,早有手下卫士四肢匍匐在地跪于马下,将军甩蹬离鞍,踩着卫士的后背稳稳下来,并将一杆大戟拋于随从。
“老二位好悠闲啊!在这儿喝着老酒,吃着小菜,风吹不着,太阳晒不着的,不赖嘛。你们喝的是亳州的九酝春酒吧?不知二位是哪方神圣,这是路过啊,还是本地人呀?”
两人上下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见他长得的确魁伟,都快成四方形的肉墩子啦,秃眉毛,柳条眼,眼珠子仅露出一丝细线,在厚厚的眼皮后面不知在算计着什么。尤其是他颌下的那部短钢髯,让人担心能从牛皮一样的脸颊上钻出来是多么的不容易,两位老人从心里往外地看他不顺眼。
“是九酝春酒。”老者将碗里剩下的一口一饮而尽。将军骄傲地回身证实着自己的见多识广,“你们看看,本将军说得没错吧!我喝过的酒呀就像你们喝过的水,不管什么样的酒从我鼻子下一过,怎么样?都逃不过本将军的法眼。”
跟班的校尉们齐声恭维着,“那是!大帅您是谁呀?二郎神在世,脑门上长着能辨阴阳的神眼啊,是吧,彭将军?”
“是啊!任将军说得在理。谁不知道我们康大帅是当今的战神,手中一杆大戟威风八面呢。”对这些美誉将军是自以为是,哈哈大笑。
“喂,你们还没回答我呢,两位是何方神圣啊?看你们外表不是平凡之人啊。”
又是老者平淡地回答:“我们是路过的,张祜,是我;他叫崔涯。”
“张祜、崔涯,名字好熟悉呀。”将军绞尽脑汁极力收索着,他猛地想起,“噢,你们原来是江湖上有名的豪侠呀。天德军防御使康承训失敬了,哎呀呀,本将军就说嘛,第一眼看到老二位就感到非同一般,神采奕奕呀。”
随后又是一串放肆地大笑,笑声却半途戛然而止,他像是突然想起事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听说老二位在近期戏耍了李绅,那李绅做过宰相是个极其势利的人,一般的布衣平民是看不上眼的。你们以钓鳌客之名去见他,他问钓鳌时用啥做钓竿?你们说是用长虹;又问用什么做钓钩?说是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