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手。
“白相公还没回来?”义方发问道。
“回来了!”真是禁不住念叨,白相大踏步地走进来,“都跟我进大堂,咱们慢慢说。”
这刑部大堂布置得咄咄逼人,绕过蓝天红日图案的大屏风,出大堂过穿堂,来到二堂,在正中木质的太师壁上绘画着一只下山觅食的吊睛猛虎。
白敏中让大家坐下,又唤过身后的随从,让他把一个黄色布褡裢放在桌上,“这里面是万岁让我转交给你们的,是一条调虎离山之计,让你们大张旗鼓地宣扬出去,说这是皇上特意为东都太庙献上的一份心意,只有宪宗之上的先祖才有资格受用,也就是用它把那个藏在暗处,敢于和朝廷、跟皇上叫板的贼人激出来,使其飞蛾扑火,自投罗网。”他解开来拿出锦匣,郑重地取出个墨玉香炉,正是紫宸殿里上香的那只,“这香炉也是极珍贵的,是汉武帝当年封禅泰山的遗物,你们带去吧,也许能助上一臂之力。”
六匹骏马飞奔在长安到洛阳的官道上,此时马蹄已经踏上了华州华阴县地界,那黄色褡裢背在义方的身上。
“孟官长,慢些走,陈侍郎吃不消啦!”他在马上向最前头的捕头喊道。
跑在头里的汉子勒住马缰,拨转回来,看着满脸淌汗的礼部侍郎咧嘴笑了,“侍郎,你看,不听我的吧!坐车多好,你们这些读书人骑马潇洒一下还成,赶这么远的路那可要遭罪呀。”
陈商抹了把汗水执拗地说:“还么的问题,在鸡仁山时也经常骑马,我三弟有一匹五花马,是祖上传下来的,很好驾驭的,我闲来无事山里山外地骑骑,说实话还真没走过这么远的路,我这屁股颠得跟木头似的。”六个人信马由缰缓缓地踱着。
“南面那山峦好高峻雄伟啊,是华山吧?”义方不敢肯定问了一句。
陈商这时也有雅兴去浏览身旁的风景了,“庄将军,那里正是西岳华山。西岳崚嶒竦处尊,诸峰罗立如儿孙。安得仙人九节杖,拄到玉女洗头盆。车箱入谷无归路,箭栝通天有一门。稍待西风凉冷后,高寻白帝问真源。”
他指着官道之南的一片庙宇说,“那里是金天王神祠,老百姓也叫它华山三郎庙,就是汉武帝所建的西岳庙。先帝玄宗来华山时受到山神的迎接礼敬,龙颜大悦封华山神为金天王,西岳庙也改为金天王神祠。早先的庙址不在这里,在山脚下,东汉末年恒帝嫌路远崎岖移到了这里。几位,别小看了这几步路,从这几步路就能预知国家的命运兴衰啊。”
望那神祠,百丈层楼隐深树,飞甍正欲摩苍穹,好大好气派,又相距不远,有人提议先去那里看看,顺便讨口水喝,歇歇脚。
几匹马下了官道,奔向南面的金天王神祠。越往前行越加感受到华山的陡峭巍峨、阳刚挺拔之势,山体远而望之若花状,倚天拔地,四面如屏。山岗如削出的一面坡,高数十丈,上面仅凿了几个足窝,两边又无树枝藤蔓可以攀援,登峰的人只有爬在岗石上,脚手并用学猕猴、狸猫才能曲折向上。土路上人迹稀少,青年人大多是挑战极限,登高猎奇的;而老人家们多是去庙里上香的善男信女。
但也有例外,就在前面走着两位老汉,白发苍苍,步履健硕,身背草药篓子,并未赶往前面的庙宇,轻盈地从叉路口斜向群山走去。
不知怎得一阵山风吹来,矮胖老人身负的篓带断裂,它顺着山路骨碌碌滚向后面。义方手疾眼快一个蹬里藏身式将其掠起,抖缰上前将篓子奉上,“老伯,这么大年纪还要上山采药啊?”
两位老爷子眉开眼笑地感谢着,矮胖的正忙乎着扎系带子,另一个瘦高的答话道:“没有,我们是结伴来爬山的,采药是顺带的事儿,这漫山遍野的珍贵药材也不能看着白白烂在土里呀。是吧,陶太白?”
那矮胖的已经重新背好了药篓,附和着说:“尹子虚,你说的是。登临天下的崇山雄川是我们哥俩的平生志愿,小伙子,有缘再见,我们先进华山峪了。”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六个晚辈都赞叹老人家的毅力和心气。
“你们看,金天王派手下来欢迎我们了!”听侍郎欣喜地呼喊,众人扭头向庙宇的山墙处望去,十几只山猫倾巢而出,径直冲他们奔来。同行的小胖子捕快忙掏出食物投向它们,可猫咪警惕地避开了,分成左右两边慌慌张张地落荒而去。
“这是受了惊吓,是什么在追它们呀?”那投食的捕快边收起干粮,边四下搜索着。
“是它!这家伙在华山可不多见啊,庙里养的吗?”大家顺着孟捕头的声音去看,在一围石墙的后面探出颗圆圆的大脑壳,两只明亮的黑眼睛也在审视着来人,那是只毛发油亮的小黑熊,分外扎眼憨态可掬,像个懵懂的小孩子,左顾右盼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它吃力地翻出神祠的围墙,直立起身子扭动着胖乎乎的肢体,哼哼地喘着粗气,尾随着猫群追赶过去,它那憨态可掬的样子把几个人全给逗乐了。
整个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