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樊川橘水纵横地,不劳后人论曲直。  十方英雄传首页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之也是被人称道。韦澳啊,不是大哥我说你,咱们学得学老一辈的长处,重实干轻浮华。不能继承孤傲清高,刻板固执,不善变通的性格。如果把政见的殊途认为是世仇记恨,那我们老杜家该是和你有世仇呢。”

韦澳诧异地望着杜慥,“为啥?”

“为啥!我父亲杜从郁想当个从七品的门下省左补阙,被你爹百般刁难,还讲的是头头是道,条条在理,先降为从八品的左拾遗,又明升暗降转任从五品的秘书丞,整天和文字书籍较劲。”

“哦,饿前几天听牛大哥说过咧。”

“那第二个记恨你家的应该是他,段成式。”

韦澳更加诧异地扭头望着斯文官人,“为啥?”

“为啥!他父亲段文昌不拘小节,讲究义气当先,你爹看不惯他的做派。恰逢宪宗皇帝欲召文昌为学士之际,他百般阻拦,千般诋毁,一再压制不用。这事若是换了你韦澳,那应该是不可饶恕的深仇大恨。”长者看着韦澳继续说,“可你父亲提拔自己的亲朋好友倒是相当痛快,经常说举贤不避亲。话又说回来,总的来看,你父亲还是正直忠诚的好官。”

“是啊,武元衡、韦贯之两位相爷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官能臣,尤其是为了平定淮西吴元济的叛乱,武相爷大义凛然坚持主战,被逆贼平卢淄青节度使李师道派刺客刺杀,以身殉国可歌可泣。韦老爷子更是谋略过人,敢于直谏,指出不能同时对淮西、成德两面作战,还要平抚相济,软硬兼施,并提出不应该设置统督,会让将领持重。这些远见卓识的看法都被后来一一应验了。”毕諴品评着两位老相爷的功绩。

杜慥对韦澳的说法有自己的见地,他毫不隐晦地说:“至于你说他爹段文昌好色贪财,好色是人之本性,或多或少别人是干涉不得的。只要他没有强取豪夺,霸王硬上弓,那还说得过去,有几个像你父亲那样规规矩矩,一本正经的。贪财嘛,我也做过江州刺史,熟悉官场上的游戏规则,钱徽说得好‘接受钱看是否合大义,不看任什么官’,不亏心就好。如果你真要恨的话,应该是裴度,是他使你父亲罢去相位的。”

“你包社咧!裴公那可是个大好人,实现了元和中兴的大功臣,白乐天都写诗赞他‘绿野堂开占物华,路人指道令公家。令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饿大只是和他对用兵的意见相左。全是奸佞张宿肆意诬陷,至于裴度饿不恨他。”韦澳的思维逻辑把在场的人都给弄得无话可说。

“韦澳啊,你这是要去哪里呀?你不是在郑滑观察使周墀衙门里做事吗?”长者又长长地喘了口气,像气不够用似的。

“杜慥大哥,是做判官。前几天和周使君进京公干,顺便回韦曲家中看看,今天是进城里与周墀会合去赴宴。”韦澳恭敬地回禀。

“那正好我们同路,一起去城里。”长者招呼着。

“对,一起气城里。”毕諴也在相邀着。

“您是东平人吧?”秦靖听他的口音很是亲切。

“俺跟恁们说,俺是泰山的,离那儿不远,恁们也是吧?”毕諴眉开眼笑地反问道。

“老乡!”他乡遇老乡两眼泪汪汪,几个人又是拥抱又是唏嘘。

义方想起正事便问长者,“请问老先生,你刚才说的瓜州村怎么走啊?”

“你们要去瓜州村,去见谁呀?”

“我义父杜牧。”

“哦,你是小义方吧,让大大看看,了杂列!有空到城中安仁里老屋来,我们爷俩亲近亲近。对!我二弟说你们有约,他在别墅等着咧。”他指着西南方向峰翠青可掬的终南山,“沿着那条道,过了前面的潏河,走不远就到咧。”

大家来到坡下,分别上了各自的马车。

韦澳刚迈进轿里一条腿,又像想起什么,把腿收回来,快步向段成式的车子赶去,“对咧对咧!伙计,饿忘问了,你叫什么名字?饿俩是不打不相识啊。”

不修边幅的那位从窗子里探出头来,已不再计较前嫌嘻哈笑着,“在下温庭筠。”

“啥?你是温庭筠,温八爪,饿社你挠得饿防不胜防呢。”韦澳捂着脖子上的血印子吸了口凉气。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