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侃侃而谈赢得了在场众人的刮目相看,励儿如获至宝地向她请求,“姑娘,你对风水这么有研究?能不能给这贾家楼看一看呢?”
“我丘姐姐最拿手的就是观风水啦!”杨筠松自豪地称赞道。
小神仙诡秘地翻了翻眼睛问贾和:“大叔,饿看你这儿好像找人看过吧?”
“看过,我做这行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风水对于买卖人可是至关重要啊。”他悠然自得地把胖胖的身子往后靠去,眯缝起鼓泡眼环顾四周,随处指点讲解着,“我是请街口看相的欧阳先生给瞧的,大门方向没得选,这楼高、围墙、灶台、水井、茅房、过道,我都精心布置了。你们看那大门上挂着的青铜八卦镜,这窗口的盆景,墙上的山水图,还有拐角处的鱼缸,尤其是还特意在后院西北角种了棵松树,该做的我都做了。”
丫头也按他的所述依次看去,“这几处寺庙煞、角煞、孤风煞、路冲煞、割脚煞泥都一一化解了,可是如今看来是百密一疏,前功尽弃了,因为有个最大的错误,致使这里的风水尽数外泻,福气财气不能聚拢。泥都不要小看了这气,《黄帝内经》曰‘气者,人之根本;宅者,阴阳之枢纽,人伦之轨模,顺之则亨,逆之则否’。饿前几日去了趟小有清虚之天、十大洞天之首的王屋山,到华盖峰贞一先生司马承桢的阳台宫勘查,收获颇丰,这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二十四治,五镇海渎、三十六靖庐,七十二福地处处是神仙清修之地,风水绝佳之所。大到天下龙脉尽出的昆仑,小到平民百姓起居的瓦舍,哪个都离不开得水藏风,聚气纳气。”
贾和半信半疑地问:“丫头,你看出我这儿的症结了?快给大叔说一说,也让我这酒楼转转运。”
丫头扑哧笑出声来,耷拉着小薄眼皮,眼珠一转说:“小三子,看这几天饿教泥的领悟没,泥给讲讲这短板在哪里?”
杨筠松倒是听话,低头站起来,伸手从大褡裢里掏出个罗盘,立于大堂正中太极点上,双手分左右把持着外盘,双脚略为分开,将罗盘端放在胸腹之间,使其与大门平行,用双手的大拇指拨动内盘。
“如何?”丫头以师长的口吻相问。
少年心情愉悦地摆弄着罗盘,左转动,右回旋,不时还抬眼辨别着前后上下,“爽!”他用一个字给出了结论。
“泥看出毛病在哪儿了吗?快讲讲!”丫头不耐烦地催促着。
小伙子收了盘子,皱着眉头走到窗边,轻抚着枯槁的枝叶,自言自语地说:“不讲,不讲。”
大家都盼着他说出下文呢,可他却说不讲啦。逍遥不高兴地丢下筷子,“小小年纪还故弄玄虚呢。”
德儿在桌下暗暗捅她,让她不要多嘴。
杨筠松还在那儿左顾右盼地,还在那儿念念叨叨,“这枝叶怎么就不讲呢?”
他猛然间瞅到楼门外的石马屁股,豁然开朗地呼喊道:“丘姐姐,我知道了!风水财气都是从这里泻出去的。”
大力士高顺励扑打着身上的尘土回到桌旁,“还挺沉!把那水晶肘子端给我,我得补补。”
贾达发笑逐颜开地端起酒杯,由衷地赞叹道:“真是相见恨晚啊!丘姑娘、杨高士,你们若是早来时日,我这贾家楼也不至于如此惨淡。这回好了,骏马石雕被横放过来了,我这屋子里顿时就感到蓬荜生辉、春意盎然了。”
丫头眉梢高挑欣喜地对贾和嚷着,“大叔,生气啦!”
贾和上下嘴唇向前一努,“哦!你这丫头净瞎说,我怎么会生气呢?高兴还来不及呢。”
“大叔,不是您的生气。”丘莺莺极力解释着。
“哪是谁生气了?这时候还会有谁生气吗?”他四下观看众人。
杨筠松帮着说明,“丘姐姐说的是风水,生气。”
“怎么风水还能生气?”贾达发更听不明白了。
“得了,说不清楚了,生气快到门前了。”丫头不再坚持,向外面望去。
“让开!闪开!”然后是明锣开道的吵闹,鸡飞狗跳的杂乱,酒楼门外不知来的是什么人,听这响动就非等闲之辈。
伙计慌慌张张地从门外跑进来,结结巴巴地喊着:“老爷,老,老爷,快出去看看吧,来了贵客啦!”
贾和故作稳重地教训他,“没出息,来了什么样的贵客吗?把你惊得连滚带爬的,我去还不成,连我家老爷子还得喊上,他都过世二十年啦。”
说教着已来到楼外,一左一右两个伍佰手中掂着棒子吆喝着,后面的依仗已放下旗牌家什肃立两厢,道路中央“咯吱咯吱”慢悠悠地颠来两顶绛紫色八抬大轿,平平稳稳地落在贾家酒楼前。
从打头的轿子里钻出来一位五十岁开外的老官人,他面如朗月,气宇轩昂,三缕长髯飘于前胸,两目之间悬针纹深刻。身穿鸾衔长绶紫色绫罗袍衫,腰束金玉带,悬以十三銙,挂金鱼袋。
随后的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