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蛇蝎心肠。多说无益,还是跟我回衙门吧,王法尊严,天理最大!”
还没等他说完,堂主气得是暴跳如雷高声叫嚷,“你已是自身难保了,有本事跳下来把我绑啦。”
这时熊熊大火已蔓过大门门眉上的匾额,正向二楼窗口扑去,楼内不时传来噼啪的爆裂声和轰隆的倒塌之声。
跳下去是焚身的火海,不跳更是坐以待毙,只听见似砸夯的响动,正面墙壁如小山般平拍倒塌,顿时掀起火与灰的热浪,席卷之处不管是人还是物件无一幸免,惊叫和咒骂之声混成一团。
当四周的人们不住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土和火星时,贺儿和芰荷四下里呼唤着,“小青,小青。”姑娘们提心吊胆地寻找她。
“我在这儿呢。”从大虔晃的怀里探出丫头那粉红白嫩的小脸。
“着火了!”飞溅的火星不知什么时候燎着了桥头的摊棚子,火借风势,风助火威,草棚、油伞、幔布、货物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都着起来了,大火沿着天津桥迅猛地向对岸蔓延,肆无忌惮地将精美的石桥化成了一条扭曲在洛河上的火龙。
“嘭嘭嘭”连续的爆炸声掀天动地,宏伟的石桥也跟着颤动摇晃,震飞的石栏碎块落入河中激起朵朵浪花,那是桥上的爆竿摊子飞上了天。
兵器叮铛的搏击声比这大火更吸引人,红绦郎君已趁着墙倒砸出的豁口跳出楼来,金蛇剑对精铁尺各施看家本领,剑是金光灿烂,通体为蛇形盘曲而成,蛇尾拧成剑柄,蛇头则是剑尖,蛇舌伸出分叉,攒刺勾锁,倒拖斜戳,招招刁钻奇绝。
那一对铁尺又叫点穴尺,顾名思义,能使好此种兵器的主,一定是点穴的高手、医理的行家。铁尺套路短小精悍,攻防紧凑,内功外力刚柔相济,招式变换起落大方,既有内家缠绕之柔,又有外家点、捅、劈、崩之刚。
两人打斗的精彩纷呈,似伯仲之间,但内行看出,这堂主在内功修为上还是略逊一筹。只三十个照面,堂主已是额头见汗,气喘吁吁了。
众门徒一看老堂主要吃亏,合力将对手围起,各持家伙使出车轮攻势,可终归是虾兵蟹将,登不了大雅之堂,三两下就纷纷挂上了彩。
“火云阵,上塔!”
精壮汉子大喊一声,十几个人叠出罗汉,竖立起一座旋转的宝塔,十几只竹节喷出翻腾的火龙,让红绦郎君无从躲闪,逼得他大踏步后退。
“升殿!”
应声变阵,叠起了十殿阵形,从不同方位射出千变万化的火束组合,让人应接不暇,防不胜防。
官差一不留神,襕袍的背部被火撩燃,只得就地打滚将火压灭。
还没等他站起来,“立牌坊!”
十几个人又是头脚相接,似一堵高大的牌坊遮天盖地,那吹出的火龙已不是各自为战了,簇集成火帘瀑布像洛河之水倾泻奔腾。
“算你们狠!这笔帐你们记着。”郎君收剑跃起,十几个空翻腾挪向西退走。
就连老官人也不住地惊叹,“没毛病,阵法精湛啊。”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更是大开眼界,啧啧连声,待打斗结束,才想起桥上的大火,再看好端端的一座精美石桥被烧得是面目全非。
桥毁了,街烧了,董家楼倒了,酒楼店主刚从沉睡中醒来,恍惚地环视左右,当看到这惨不忍睹的景象,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奋力挣扎着跃跃欲起。
“堂主,这老小子不老实!”按压他的门徒喊着。
“放开他,他会老实的,还会喜笑颜开呢。”
当黄衣汉子心存疑虑地撒开手,那店主拼了命地挥拳过来。
可当一个铛铛作响的布袋抛在他怀里时,情况却瞬息逆转了,店主迟迟疑疑地松开抽绳向内一瞥,脸上的愤怒一扫而光,换成了兴奋异常的惊喜。
堂主又取出一个发出沙沙声的香囊递给精壮汉子,“虽是那畜生惹的祸,可终究是与我们斩蛟堂有关,这些珍珠补偿给过火的摊主,不能让老百姓吃亏。”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发下去了,原本失魂落魄、痛贯心膂的人们像是被来生再造,感激涕零地俯地叩拜,纷纷抑制不住地欢呼道:“皇天后土,济世安邦的活菩萨啊!”
“这全是给我的?”酒楼店主生怕堂主有变,紧紧地攥住布袋。
“这些够你重新盖座酒楼的吧?”
“够,够,盖几座都宽裕!”店主笑得抬头纹都开了花。
李绅眼见此情此景也被感染了,不禁点头加以赞许,“没毛病,宅心仁厚呀。看来杜悰真是多虑了,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给烧歪了。此等爱民仁义的宗门要是多一些,那是我大唐的幸事呀。”
澹台堂主吩咐门徒回山,手下人有的问道:“堂主,还用向衙门的人交待这天津桥的事吗?”
堂主摆了摆手,胸有成竹地回道:“不必多此一举了,这桥烧了,那些官老爷们指不定心里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