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大妄为,纵容门下一意孤行,妄图独霸江湖,唯我是尊。难道你要走东晋孙恩的老路吗?还是要循黄巾张角行太平道,畜养弟子,忤逆作乱呢?淮南节度使杜悰乃当今皇上的大姑父,他已奏请朝廷防患于未然,清查你斩蛟堂的丑恶行径,我奉命行事,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
“官府鹰犬,薄情寡义之徒,想使我束手就擒,任由你们指使操纵,那是痴心妄想。红绦郎君,这可是你欺人太甚,别怪我手下无情啊。”
平静片刻,从二楼雅间内被踢出一人,撞烂栏杆跌落下来,多亏有武功护体,摔到平地时顺势翻滚卸去力道,一个鲤鱼打挺站立于平地当中。
这人五旬开外,是个胡须花白,精瘦骨感的老人,头戴黄色葛巾、身穿黄色直裾,足踏草履。他双手分持铁尺,一招南山跨虎,北海擒龙,仰望二楼摆出守式。
洪亮之声再起,“迷魂之术,雕虫小技。”
从门内跟出一人,身背宝剑,外罩褐色真丝提花圆领襕袍,腰扎红色细缕绦带,又系革带悬挂鱼袋、玉佩等物。他头上戴着大檐帷帽,其檐下垂一丝网浅露,隐约是位眉目清朗,器宇轩昂的汉子。
未等他纵身跃下,楼下老人从怀里摸出一节竹子,用嘴一吹,一大团火焰喷射而出,霎时燃起地上的草木,烈焰滚滚窜起一人多高,铺天盖地四下蔓延开去。
见火势迅猛,周陌、大虔晃急护白居易、李绅身行不便的长者跨出门外,几个姑娘和刘禹锡、温庭筠紧随其后。
可那小青毕竟年纪太小,哪里见过如此阵势?手足无措间却向楼里跑去,娇小的人儿眼看要被火焰吞没。
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火舌吞吐之锋处显出黄衣老人,见他似赤帝在世,祝融擎天,在火光之中泰然自若,两把铁尺合于左掌,伸出右手揽过小青,将她夹在腋下,借助热浪踏空而出。
这时众人都已撤出酒楼,焦急万分地寻找小青,待大虔晃正欲返身,要冲入楼中去寻,黄衣老人已跃出把个毫发无损的丫头放在地上。
精壮青年带头单腿点地跪拜,十四五名黄衣门徒齐声恭贺,“皇天后土,济世兴邦。”
“堂主,外面的柴火已经布好,敬候指令。”精壮青年抱拳请示。
“烧!烧死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一声令下,十余支竹节一起吹动,似十余条火龙从四面八方肆虐吞噬着董家酒楼。
“我的酒楼啊!”一个中等身量的胖老头连爬带滚地从街南面赶过来,声嘶力竭地喊叫着,“我晚回来一会儿,房子就被你们这些强盗给点着啦,我和你们拼了。”他扑向堂主要与他撕扯,却被几个黄衣门徒按在地上。
堂主用眼睛紧盯着店主的眼睛,暗运内功使出心灵感应,“平静下来,要笑,睡觉啦,睡觉。”
说也奇怪,那暴跳如雷的店主人好似进入了虚幻状态,眼神茫然若失,表情木讷地傻笑,不多时竟然席地酣睡了。
围观的百姓中竟然有人叫起好来,“澹台堂主的迷魂之术真是了得!”
堂主颇为同情地吩咐手下,“别动他,让他在梦里美一会儿吧。买卖没了谁能无动于衷呢?现在让我们全力对付那个小畜生!”
二楼的窗户被猛得踹开了,那个被称作红绦郎君的汉子探出头来,向下看去楼下是一片火海。
堂主用铁尺指着汉子,“烧死你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二十年前你师父带你避难嵩山,累累若丧家之犬,是谁真心收留你们?是谁甘愿受到牵连,也不忘兄弟情谊?是我。老夫牢记师父教诲‘待人以诚,感人以德,交人以善’。可万万没想到,你是匹中山狼,投靠官府,甘为鹰犬,打压江湖,诛杀异己,只顾权贵们享乐安逸,不管道上朋友饥寒交迫。难道你忘记了你师父赠你金蛇剑时的嘱托了吗?”
站立于窗内的壮士动容地喊道:“澹台堂主,当年收留之恩晚辈没齿难忘,师父临终的教诲更是念兹在兹。然公私分明,不敢徇私枉法,更不能见你深陷泥潭,不能自拔。堂主,回头是岸,不能执迷不悟啦,巴蛇吞象,重蹈覆辙,悔之晚矣!”
“猖狂小子,竟敢大言不惭地指责起老夫来了,我弟弟澹台诸人就是毁在你们这些自以为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手里。江湖纷争危及的是萧蔷,倒霉的还是老百姓,悬壶济世,扶弱救贫,一统武林,冰释前嫌,和睦共生,举起天道诏诏的仁义大旗,乃我平生宏志。着近处讲可以颐养众生,从远处看可以安国兴邦。”
堂主阐述完自己的勃勃雄心,众门徒齐声响应口号震天,“皇天后土,济世兴邦。”这气势甚是激荡人心。
“没毛病,不无道理啊!”老官人在人群中略有同感地点着头。
那窗口的汉子愤慨地吼道:“你济世是幌子,兴邦才是真,恐怕你兴的不是大唐的邦吧?你口蜜腹剑之时能不能扪心自问,满腹污垢中还有没有忠义善良。为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假仁假义欲盖弥彰,可背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