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出啊?”
待慕容先生迈下船来,四位家臣和张祜急忙上前相搀,不住口的自责安慰。
最后离船的是花郎将军,还不忘提桨自卫。
“拉倒吧!花将军,把那桨快给人家留下吧,再拿走这船就剩船板了。这里都是兄长子侄,那东西用不上啦。”郑年半开玩笑地告之。随后他正色问责大平脸:“老闫,我们
出来前是怎么合计的,你怎么整出这霸王硬上弓的架势来啦?你这是要把慕容先生劫持到何处啊?”
还没等欲言又止的阎长申辩,慕容台痛心疾首地呵斥道:“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他要把我送给回鹘可汗,消除大燕复国的潜在危险,以换取辽东所属各部与新罗武力的联盟。”
郑年闻听大怒,指着阎长咆哮着,“阎长啊,阎长。你空有匹夫之勇,胸无点墨,海盗习气不改,整日里教坊酒肆,花天酒地,谋划正事却似懂非懂,似是而非。张大哥和我们不是商定好了吗?由新罗全力支持姑苏慕容东山再起,一统燕赵,再创大燕之辉煌。其中略使小计,佯装渤海势力攻袭加以推动,也是为了使其破釜沉舟,成人之美的良苦用心。可你却要挟持先生北去回鹘,邀功乞怜,我不知你是真得沉迷酒色,利令智昏,全然不知呀?还是想借机出走,邀功请赏,背叛新罗呢?难道你不知道?就在几个月前,回鹘汗国已被黠戛斯部所破,崩溃离析,部族西去,我想听听,你要投靠的回鹘可汗又是哪一位呢?”
阎长被说得是瞠目结舌只会说:“我真得不知!回鹘崩溃离析了?我听花郎说契丹八部并非省油的灯,只知道利用后主之名,吞并其他部落壮大自己,不会真心与我们联手去损耗实力。我想倒不如将慕容余孽直接奉献给契丹的宗主,令其联合不是更直接些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郑年鄙夷不屑地训斥道。
红鞋子老母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的抢白,“别吵了,还是让我们听听慕容先生的想法吧!”
大家的目光齐聚到慕容台的身上,这位年过四旬魁伟汉子那雍容的脸庞上呈现出坚定不移的神情,“我还是想北上,实现我慕容家未泯的誓愿!”
一骑红尘,飞驰而来,马上紧勒缰绳的是位面目英俊,举止潇洒,上唇与颏下留有微髭,腰间挎着金刀和黑剑的六旬老人。
他翻身离鞍,跪倒行大礼参拜,“主上,这北地是归不得的。”
慕容台双手扶起老人,喜不自禁地问道:“公孙先生,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正要派人去襄阳绝情谷请您出山呢,不想你这么快就来了。你说不能北归,何出此言呢?”
老人再次深施一礼恳切地说:“主上,想我公孙家系南燕外戚,自老祖公孙五楼起,世代受大燕恩德,无以为报,愿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请听微臣相劝,这北地是去不得的,复国之日尚须时日。”
他见后主面露疑惑,进一步谏言道,“主上,你不要被北地貌似分崩离析,群龙无首的现状所迷惑。你可知这推翻回鹘的黠戛斯部的底细吗?他们自称是西汉李陵的后裔,酋长裴罗自认为与唐朝皇帝是同宗,心安理得甘愿臣服。因此北地外观大乱而内在不乱,仍似铁板一块,而且愈加依附大唐,黠戛斯雄踞漠北,似大唐李氏的坚固长城。再说奚、契丹、室韦各部,自其宗主西遁,看是恰逢鲜卑民族团结统一的千载良机,实则它们是各怀鬼胎,重新投靠中原,以李唐马首是瞻。就拿契丹为例,据可靠信息,八部盟主耶澜可汗遥辇屈戌与大迭烈府夷离堇耶律匀德实密谋,待主上北去,将携天子以令诸侯,收复鲜卑各部,任其招摇还则罢了;如若不甘受其利用,则秘密除之,自起炉灶。所以主上听微臣一句忠告,北归凶多吉少呀!”
可那主上慕容台晃着脑袋不同意他的看法,以势在必得的口吻固执地讲:“四百多年了,可算有这复国雪耻的机会,怎能失之交臂呢?我慕容金刀遗脉的列祖列宗会在九泉之下扼腕叹息的,鲜卑诸部乃同宗同根,虽各有志向,但也不至于卑劣到如此境地吧?并且有新罗友邦诚心相助,大业可成矣!北归我决心早下,勿用再议。”
听主上执迷不悟,老人扑通双膝跪倒,接连叩头苦苦哭谏,“主上,听微臣肺腑之言吧!想当年末主慕容超不听老祖公孙五楼之计,弃其‘避开东晋刘裕北进锋芒,扼守齐南大岘山天险,拖延时间,派小股精骑截断晋军的粮道,东西夹击取其后方’的良策。而是自以为南燕国富兵强,无须示弱,引晋兵入岘,然后以优势骑兵迎战。一念之差,大业飞灰烟灭,痛心疾首啊!”
一声怒喝,慕容台面沉似水,“不要再提那些老皇历了,谁又能未卜先知呢?我看你公孙望北是越老越没了志气,回你的绝情谷苟且偷生去吧。”
老人匍匐在地老泪纵横,“主上,老臣公孙一家世代不敢忘怀当年广固(益都)城中先帝托孤寄刀之事呀!就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提起往事慕容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