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前面不就是家铺子吗?咱俩进去挑一件不就行了。”两人向小猪说了声,“你们先走,我们去去就到。”便急匆匆地蹩进店里去了。
前面就是相门,城门外的护城河直通大运河。隋炀帝时由越国公杨素疏凿和拓宽的大运河,北起润州谏壁里的长江入口,绕太湖东岸经苏州、嘉兴,南至杭州,可以说是保证隋、唐历朝机体鲜活的大动脉,而苏州正是这大运河江南段的重要枢纽。
陆家的漕舫船泊在东城相门外的埠头上,那里曾是吴王阖闾命铸剑高手干将设炉铸剑的地方。
这一行人走到城关前,就发现门洞边肃立着二十几个锦衣打扮的女子,最扎眼的仍是脚上穿着的红鞋子,她们正用冷峻的目光扫视着过往行人。
这群人中为首的是一位锥髻上插着沉香木簪子,身披粉红色大氅的中年女子,她风情万种间挥发出古典神韵,宛如从宫廷壁画上走下来的仕女,婀娜翩跹似摇曳的夏荷,不由得让人想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诗句来。
周陌心想一定是红鞋子老母的手下,笑嘻嘻地轻松从她们身边经过。“请等一等,你们都把帽子摘了,让我们检查一下。”
小猪听这粉衣女子的要求依旧笑嘻嘻地,他掏出老母给的那块木腰牌递了过去。“你可以过去了,他们和这些箱子还得查。”
“这么严厉呀?”小猪不再笑了,无奈地小声嘟囔着。
“不行!本姑娘长这么大只有查别人,还没有谁敢查本姑娘呢。”芰荷拔出大剪子护住箱子。
那些如临大敌的女子们也围拢上来,双方仗剑相峙。
“我们是苏州府允许的,你们不得违抗。难道你们心里有鬼,私藏了缉拿的逃犯吗?”那女头领厉声质问着。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少用话来激我,这箱子里都是女孩子家贴身之物,岂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说打开就打开的呢?”她越说越气,舞动金剪直扑上去,“咔嚓,咔嚓”专往致命处剪去,下手阴毒招式古怪,惊得众女子连连后退。
一看自己占了上风,她更加得意起来,好似有股鹤立鸡群的味道。“妈呀!”一声惊呼,芰荷手中的大剪子已被长剑挑走,在粉衣女子的剑尖上打着旋转,随手甩出戳在大木箱子上。
“你以为这是戏台吗?就这两下子是跟裁缝学的吧?此等功夫还来逞能。”红衣女子严厉地教训道。
芰荷先是一惊,然后是恼羞成怒,从怀里扯出布袋向女子们扬去。
一股白烟飘过,躲闪不及的人们被呛得眼泪鼻涕横流,“石灰!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下三滥手段?今天就替你家大人教训教训你。”
眼看小姐就要吃亏,“小姐躲开!谁敢动我们小姐,我跟他玩命。”张璘手举大扁担疯了似的呼喊着冲上来。
“住手!”从后面风一样地赶来贺儿和小青,张璘的嘴是停住了,可两条腿却停不下来,粉衣女子将身子一闪,他就蹬蹬扑入城门洞里,撒手来了个大马趴。
“师父,您老人家在这儿呀!听我爷说您来苏州了,怎么没到家里坐坐啊?”
“是贺儿呀,为师刚到苏州三天,为捉拿那靺鞨贼子,哪有空闲去看你呀?”她疑惑地看着这群人,好奇地问陆家小姐,“贺儿,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
“不光是朋友,也是亲人,这位是周二哥,崇明岛周海山岛主的二公子,他是我表哥。”贺儿引荐着小猪。
女子上下打量着周陌,“我说他怎么有令牌呢?”
贺儿接着说:“这位是黄檗山希运大师的高徒义玄禅师。”
粉衣女子敬佩地赞道:“不愧是大德高徒,宝相庄严,一派宗师气象。”
贺儿又指着贺芰荷说:“这个是芰荷,我的小姑姑,人小辈大,是千秋观的大小姐。”
“原来你就是贺泰老爷子的那个宝贝闺女呀,早有耳闻啊。”
“哼!”芰荷听她话里有话,生气地把头扭过去。
粉衣女子也不去理会她,与徒弟两人又互述起近况,当得知徒儿要去长安办要事时,做师父的赶忙催促道:“正事要紧,回来再叙,快上船吧。”
贺儿自然是依依惜别,师父目送着他们登上漕舫,扬帆起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