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忖道:“伊儿莫非觉察到了什么?”转念又想:“雪儿武功高强,伊儿怎会瞧见她的身影呢?看来是我心中有愧,过于敏感了。也许,快到向伊儿摊牌的时候了,只望她能明了我的苦衷……”
勿戒忽然大叫道:“那三个使毒的龟孙子怎么不见了?气死我也,气死我也!”果然,擒住勿戒的三人不见了身影,一个上了枣树后,便再也没了踪影。风铃却不以为意,道:“二弟,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客栈吧!”
三人回到住处,刚好遇到风断和酒丐神色紧张走出来。五人会面,哈哈大笑,原来风断和酒丐因念及风铃小两口新婚燕尔,不忍打扰,故昨夜之事,竟毫知晓。清晨,风断看到风铃房里窗户大开,方觉不妙,敲门无人应声,这才知道儿子、儿媳人去房空。幸好风铃回来的及时,双方没有错过。风断、酒丐得知昨夜之事,大感惊讶,二人对妙谛随大师的剑术和修为也嘘叹不已。风断考虑到三人一夜未合眼,让三人休息了二个时辰才往南边赶去。
又经过二日跋涉,五人到了南海之滨的一个小渔村。风铃寻得一户渔民,用五匹马换得一只渡船。风铃夫妇坐中舱,风断和酒丐分别躺在前后舱中,唯勿戒“辈份”最低,块头又最大,划浆掌舵之事自然落在他身上。
海水无风时,波涛安悠悠。此时,海面上小船只多如虫蚁。很多人平生从未见过大海,忍不住豪情大生,纵喉歌唱。有人喝道:“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有的念道:浮天沧海远,去世法舟轻。水月通禅寂,鱼龙听梵声……”更有人边打快板边唱,那是山东的豪客了,也有人敲锣打鼓,以壮声威。
风断和酒丐同在舱头喝酒,勿戒也凑凑热闹。时不时停下橹,喝上几碗。这三个嗜酒的高手倒颇为融治。喝得多,谈的话也不少。花伊伊摆琴膝上,王指纤纤,那荡人心弦的琴音如风吹海面,又如涓涓细水,流入几人心田。琴音配歌,樱口微启,声如黄莺,莺莺呖呖,又似催眠,令人神不守舍,如痴如醉。只要稍懂奇律的,更似失魂落魄一般。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摧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沈沈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晚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一曲《雨霖铃》荡漾风中,不知勾起多少人无限的情意,无限的缠绵遗蜷。这清丽的喉音在喧闹的海面上,别有一番情致!风铃望看娇妻嫣然的脸蛋,情意绵绵的秋波,早已痴了。
入夜,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五人齐聚中舱,固坐在小桌旁。临海而饮,对月共酌,四人皆有三分醉意。花伊伊也饮了二杯,脸儿自里透红,更增娇美。风断望着孝儿贤媳,心里百感交集,幽幽地道:“伊儿,你嫁入风家,是风家的福气,只是,苦了你……”花伊伊知晓公公的心清,柔声道:“公公言重了,婆婆早逝,伊儿只望能略尽孝心,稍解公公孤寂。”一语道中风断的心意,他老眼也炽热起来,朦胧一片。良久,噎声道:“婆婆也和你一般贤惠,倘若她在世,一定很疼爱你,更替铃儿高兴……”花伊伊眼圈也略略红了,慢慢地把头低了下去。
风铃双眼通红,哽咽道:“爹,铃儿虽从未感受过母爱的温暖,但我会永远记着她,更会侍奉好爹爹,娘泉下有知,也会无比欣慰。”
酒丐抿嘴一笑,朗声道:“风兄,比起我老叫化子和酒和尚,你也算够幸福了,既可享受家庭的天伦之乐,几年之后,又可以抱孙子,还提往事作甚?来,喝一杯!”勿戒也大笑道:“来,风……老爹,大和尚也敬你一杯!”以前他总风断为“大哥他爹”,此次称呼风断为“风老爹”,但总觉有些别扭,风断不禁莞尔一笑。
风断望了海面一眼,满心忧虑地道:“白天,我见船只中坐着的都是武林名动一时的高手,如关外四大门派的掌门人、黄山五虎、岷山三杰……平时这些人隐藏极深,如今长途跋涉赶来,看来,南行必是一场弱肉强食的游戏。”酒丐颔首道:“但最有实力的还是南天魔盟和幽灵月宫。这两个门派一个占据地势,且高手如云;另一个武功奇高,诡计百出,且宫中能人异士多不胜数。”风铃似乎想到了什么,含笑道:“酒丐冬蛇,素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此刻要是冬蛇前辈也在船中那该有多妙啊!”酒丐苦涩一笑,他哪能不知风铃的弦外之意,便道:“任何事情有合的开始,也有分的时候。你出生的那年不知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风铃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诶,那多情子怎么忽像在空气中消失了一般,二弟……”勿戒一怔,怒道:“大哥,多情子这贼娘养的,二十年前,大伙儿都蜂涌般赶到赤泥潭屠杀麒麟火鳖,结果扑了个空,均悻悻而返,不料多情子却趁乱制住了巧儒、疯尼、贪道、长须翁,还有我和尚。”他尴尬笑了几声,又道:“这狗娘养的不仅武功极高,一张嘴更是能言善道,说得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