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树木生长旺盛的季节,可在田思思的心底,林中的树叶开始凋落了。田思思奔入树林中,停下,伏在一株树上,哭得就像一个小孩子般,是那么令人心碎。她的肩在抖擞着,已流下好多泪。花伊伊居然没有跟上来,居然没有来安慰她……
其实,花伊伊比田思思爱得更深,面对风铃时,她能压抑着痛苦,忍受着痛苦。可一出酒楼,她的心立刻碎了……田思思冲出酒楼,像一只受伤的小鸟飞入林中不见了。花伊伊想追上去安慰她,可她觉得自己浑身也是那么的无力,双腿像是灌满了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像雾一般地消逝在人群中。她,也许更需要人来慰抚……
“你……很痛苦?”语音深沉,饱含沧桑。说话的人应是一个经验丰富、睿智饱学的老人。田思思一惊,忙用衣袖拭干了泪痕,转过身来。她仔细一看,的确是一个很不平凡的老人站在面前。可田思思一看到他的脸,面色骤变,立即感到有一种不祥的阴影在等着她,等着将她吞噬……并不是这位老者长得恐怖吓人,只因这人是“狱书”,幽灵月宫四大护宫长老之一的狱书。幽灵月宫中的“血琴魂棋狱书剑画”四大老长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但此刻却只有狱书一人……
田思思看到他似乎又想起了前几日那个训蛇的僵尸,僵尸也是幽灵月宫的人。那晚,僵尸本要杀了她和花伊伊……
狱书看出了她目中的痛苦已变成了恐惧之色,便笑道:“不用怕,我是来帮你消除痛苦的。”田思思面如死灰,颤声道:“你……你是来杀我的?”狱书看着惊惶不安的脸,狞笑道:“不,你是一个漂亮女孩子,我怎会做男人都不愿意做的傻事呢?”田思思的恐惧之感在剧增,心跳如脱兔,她舔了舔早已干燥苦涩的嘴唇,冷冷道:“你要如何?”狱书叹息了一声,仿佛是看到一颗辉煌灿烂的流星划破夜空,随而消失了一般……
也许,他叹息的是一朵娇艳的花朵即将凋零!
忽然,一尊铁塔似的身形从狱书身后的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当田思思看到这人的脸,胃就开始痉挛,有一种要吐的感觉。这人满脸肥肉,嘴里流着长而黄的口涎,眼睛似射出贪婪、淫邪的目光,目光如钉,紧盯着田思思娇躯。田思思变色易容,她的胃在翻腾,她真的要吐了,如果有可能,她会连胃都吐出来。只可惜,她什么也吐不出来,此时,她身体早已被恐惧填满,连一滴血一滴水也容不下。
狱书平静地望着她,道:“风铃不要你,还有很多人要你,天下的男人很多,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声音也很平静,就像是在跟田思思讲道理一般。
田思思立刻明白狱书的意图,好在她的反应不慢。纤手一扬,满天寒星电射而出。几乎同时,她腰身一扭,欲飞身逃离。只是,她还年轻,临敌的经验不丰富。她射出“快意针”时,心中已有逃走的念头,手中劲力的运用自不如平时那么巧妙。快意针之所以能令天下英雄胆寒,只因它射出之后比任何暗器都难躲闪,更难挡开。劲力的神妙运用使得快意针如同幽灵鬼魁,你永远也不知道它将射向你何处,你永远也猜不到更想不到也看不到它有多快。田思思若是足够镇静,能够沉住气,全心全意地射出快意针,纵使是狱书,也不敢硬挡,唯有躲。田思思不是田十七,狱书可能躲得开满天寒星,但绝不会躲得很轻松,这个时候,才是田思思逃遁的最佳时刻。
可没想到的是狱书也犯了个错误,他竟然拉过那尊肉塔挡在面前。纵使这人肉多油厚,但数十点寒星快疾没入肥肉中,肉塔很快倒下了,甚至连哼也未来得及哼一声。狱书猛地飞出一脚,踢在肉塔上,肉塔像一个大沙包被踢得飞起,更如同一座小山压向已在三丈开外的田思思。
背后呼呼作响,田思思心机灵敏,步法忽变,飘逸快疾地在林间穿梭盘绕。“喀叽”,一个清脆的声音清晰有致地传入田思思耳中。是肉塔撞在树上,树干消受不起,折断的声音。田思思已纵出了二十余丈,她心中略定,稍稍吁了一口气。这时,一道灰色闪电如匹练自天而降,田思思一惊,猛一顿足,随即又退了二步。狱书冷漠地望了她一眼,厉声喝道:“明月宫主要杀的人,即使想跑?也只能在地府中跑……”
田思思倒吸了一口冷气,喝道:“你们要杀我,只因我是田十七的女儿?如果你杀了我,你也会必死无疑,因为我爹……一定会杀了你为我报仇。”狱书嘿嘿笑起来,道:“也许是吧!可身为幽灵月宫的人根本不在乎死,我们在乎的只有一件事。”田思思本是个好奇的女孩,忍不住问道:“什么事?”狱书沉声道:“任务!也就是明月宫主的命令,没有人能违抗宫主的旨意。”田思思好奇道:“从没有人违抗过?”狱书阴恻恻地笑道:“也许死人可以,但你即使要死,也得找个恰当的时间,否则,纵然你想死,也死不了。”
田思思又觉得胃在痉挛,她知道,遇到这样的人,你也无须多说什么。所以,她十分干脆地道:“你若要杀一个人,最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