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14 朝局  双璧七星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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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族距离淮州较近,因此风舒云先赶往士林。

议事厅中,霍之殇正襟危坐,郎思鹤、昌念臣、马可犁分坐下首两侧。风舒云无座,他站立于四人跟前,这表示风舒云当前已不再是士族弟子,而是客。

风舒云管不得许多,几人刚坐定,他就开始慷慨陈词:“舒云聆听师父教诲十年,浸淫士族高风亮节也是十年,学到的不仅是诗词文章,更有天下大义。士族千百年来,以天下为己任,自愿担负国计民生之大计,而不惜以一己之力对抗朝廷,对抗武林。在朝,不惜与名门望族为敌;在野,不惜与江湖大帮抗争。无他,为民请命而已。

“而当此之时,皇帝年老昏聩,几乎已成傀儡,帝国业已落入权臣之手。尚书省、中书省、提书省分别掌权,现提书令以长生不老为诱饵,诱使皇帝沉迷于丹药修仙,隔三差五即不理朝政,大小事务皆交由提书令定夺。为人臣者,又岂会以大局为重,以社稷为重,不过结党营私,中饱私囊而已。

“七年前,尚书省下工部以皇帝下访为由,在厘国十六州大兴土木,修建林园行宫,开山建道,挖河造湖,尚书省从中取利;五年前,中书省又以肇国美女引诱皇帝,而使大权从尚书省落入中书省,中书令独揽大权,由此才有勾结商族,为商族开便宜之门,让商族做龌龊之事,中书省坐收渔利;直到近两年,提书省以求仙问道,长生不老引诱皇帝,终于从中书省夺得大权,又多方运作,以私吞税收之法,侵吞国库资产。较之前两者,侵吞赋税,损害国体尤甚前者,从首次得手,欲壑难填,赋税连月上涨,至今尚无停止迹象。

“近年来,百姓先受徭役之苦,又受商族欺行霸市、哄抬物价之苦,现如今,又受苛捐杂税之苦。靠近京都六州,重、萨、津、魁、冀、舟,三省不敢过于放肆,百姓尚有生存余地。其余十州,天高皇帝远,百姓早已苦不堪言,南方殷实之家,正往北迁,平头百姓交完赋税,手中余钱寥寥无几,面对物价飞涨,只能望洋兴叹。由此他们仅剩一途可走,即下乡自耕自种自食。如遇灾荒之年,普通百姓只能啃食草根树皮,若灾情不能缓解,将会有大量百姓饿死荒野。到那时,百姓起义,恐怕无人再有回天之力。

“以此说来,朝局实际已由尚书省、中书省、提书省轮流做庄,而三省为争权夺利,已无所不用其极,商族不过是其中一枚棋子而已。舒云又曾听闻,宫廷斗争之中,又牵扯十多位皇子。可见朝廷中内斗尤自顾不暇,又岂会置卑贱草民入其度量?

“朝廷之所以对商族念念不忘,不过是因为商族生财有道,让中书省赚得盘满钵满,提书省因此眼红,想借口吞为己有而已。若商族不与朝廷划清关系,则迟早又会落入宋现哲同样的窠臼,被朝廷掌控,利宰相一人而害天下万民。只有使商族脱离朝廷大臣,方有推倒重建可能,汪泽正有此心,收复商族并加以重组,正是要与朝廷划清界限,还物于民,只是眼前大战,敌众我寡,才需各方支援。

“恕舒云直言,舒云在士族十年,虽时常感佩师父及师兄弟们高风亮节,然而十年间,不过以诗文谴责、查访取证为主,曾几何时为天下百姓设身处地做一二件实事?当今天子无道,百姓受难,有人高举义旗,而士族却作壁上观吗?

“尽管舒云理解士族不愿见战争,不愿见杀戮,不愿见百姓死于非命。同时担心朝廷不会善罢甘休,举兵征伐,战争旷日持久,席卷天下,造成百万计,千万计百姓流离失所。汪盟主与大家同样不愿与朝廷长期征战,因此他已下令活捉戴行空,以便留有余地与朝廷讲和。即使无法和解,以舒云看来,战争也不失为一剂药石,使天子清醒,甚至使天子禅让,取一德才兼备皇子取而代之,也不失为救民良策。”

风舒云终于说完了。

昌念臣遇到如此唾沫横飞的辩论时机,岂能放过,几次三番想打断风舒云,都被霍之殇制止,后听风舒云越说越大胆,连皇帝、宰相、皇子都被他骂地一文不值,他竟难得地吓得闭口不言了。

马可犁则一向我行我素,口无遮拦,听风舒云一口气把整个时局说得透彻明白又直抒胸臆,他连连大呼过瘾。

郎思鹤性子急,听到风舒云上山的消息,就知道他来的目的,按他的想法,早就应该派兵增援,懒得听风舒云长篇大论。

霍之殇则耐心地听风舒云说完,虽然他知道风舒云所言,绝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而来,但依然不得不颇有感触,风舒云这番道听途说绝大部分是通过士族与朝中大臣们的只言片语汇聚而来,也就是说,风舒云说给他的话,绝大部分是他曾教给风舒云的,风舒云的话,他并非没有想到过,只是他需要为士族负责,这些漂浮无根之语,嘴上说尚可,可要付诸行动又万万不能,不过授人以柄罢了,甚至可能因言获罪,置士族于险境,他是大统领,他不能冒险。

他也十分清楚,风舒云这一番义正言辞,不可否认其中不乏对农族的私心,而且大部分仍是传言,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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