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淳于墨彻底地丧失了斗志,她瘫坐在地,冰冷的宝剑握在手里,竟哭了。
淳于墨梨花带雨地说着话,可她并不关心有没有人听,她说道,“在我死之前,我想让你们知道,我是被商族大统领宋现哲害死的。”
刁琼丹喝道,“胡说八道!这么多武林儿女在此见证,你死是咎由自取,跟我大统领有丝毫干系?”
淳于墨依然用事不关己的态度说道,“你们的大统领就喜欢勾引年幼无知的良家少女,他最热衷于始乱终弃,难道你不知道?我就是被他害死的!一点也没有错!而且还会有更多无知的良家少女会被她害死!”
刁琼丹扯了一柄剑架在淳于墨脖子上,冷冷地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淳于墨又继续说道,“十一年前,我还是扶桑派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年纪也不过只比温少主大几个月,第一次跟师父师娘外出游历......”
“住口!”一人喝道,“你淳于墨与我扶桑派没有任何瓜葛!”众人看时,正是扶桑派掌门夫人柳鸳洺,她说罢,三根蚕丝已朝淳于墨扎来。
刁琼丹赶紧闪到一旁。
淳于墨并未放在眼里,她说,“师娘,都过去这么多年,你何必还念念不忘呢!今天我也许会死在这里,难道连我死后,你也不原谅我吗?难道你还要去介意一个死人生前的错事吗?更何况,谁又能说得清谁对谁错呢?”
柳鸳洺的蚕丝钢韧有力,把淳于墨的手脚都束了起来,她说,“你说吧!你都大声说出来,看看丢人现眼的是我扶桑派,还是你淳于墨。”
淳于墨继续说,“师娘,你放心,等我说完我该说的话,我自然会向您有个交代。”
她低下头,陷入了回忆,“我遇到了宋现哲,那个又丑又矮的宋现哲。她讨好我,带我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逗我开心,送给我漂亮名贵的礼物,他把我骗了,同时也给了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三百二十九天,可是我自己该死,爱上了那个又丑又矮又老又绝情的人。我师父师娘百般规劝,可我还毅然决然弃师门而去,可是宋现哲从来没有爱过我,他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他只是让别人爱上他,他再狠心地把爱他的人抛弃,她把我赶出家门,给了我一张银票。而我偷了商族《追风剑》,然后用他的银票买了这把赤剑,还用我自己的名字为剑命名,我要亲手用这把剑杀了他!用这把淳于墨剑刺进他的心脏!我苦练十年追风剑,自觉大有所成,便去刺杀他,本以为他会念及旧情,至少见我一面,我便伺机杀他,万万没想到,他竟早已忘记我是谁!我那时知道,在剑上刻蚀我的名字,是何等明智。可是他武功太高,我根本近身不得,刺杀几次无功而返,最后自暴自弃,干起了杀手的行当,每杀一人,我就跟旁人说宋现哲色欲熏心,始乱终弃。终于,全天下都知道他是好色之徒,我也就可以心满意足,从容赴死了。”
鹿瑶听了,摇了摇头道,“又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我知道本不该问,可是仍想奉劝姑娘一句,天下男子何止千万,你何不再另寻一位,重新开始呢?”
淳于墨没有抬头,她说,“我又何尝没有尝试过呢?我把爱全都给了他,天下男子都成了他的影子。”说罢,手臂挥动,“淳于墨剑”已刺入她的心脏。
鹿揺心知一切已无法挽回,又轻轻地问,“难道这世上除了爱情,就没有让你留恋的东西了吗?”
淳于墨痴痴地反问,“还有什么呢?”她闭上眼睛,死去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
温情也惊呆了,以她的年纪,她实在无法理解,一个“爱”字可以让一个像淳于墨这样出色的女子为之生,为之死。她倒有点想试一试,爱,究竟是何滋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冯夫人惊慌失措地向蓝夕禀报,“藏经殿失窃!”
这一惊吓令蓝夕险些立足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