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一个工部尚书既然为了这点小事就跑来户部闹有失体统,他们数落下官不要紧,可他们说厂公的事是小事,厂公您是为陛下办事的,这是不把厂公您,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户部那班人着实可恶,尤其是那户部尚书汪应蛟,不给厂公您面子也就算了,汪应蛟还说厂公您的不是……当着下官的面就把下官的文书送至内阁了,内阁那班人,那都是跟厂公您对着干的,汪应蛟这么做就是存心跟厂公您作对!”
魏忠贤听完后,脑中仿佛回荡起什么不愉快的往事,气得魏公公跺脚大骂道:“好,好个汪应蛟,你们姓汪的都跟咱家过不去不是。”
姚尚书还没见过魏公公发过这么大的火,不过是一笔工程款罢了,魏公公就是手头再紧也不至于这么等钱用啊,想来魏公公最近吃了不少上火的补品,火气很是旺盛。
魏公公虽然不差钱,可他很贪婪,也许是早年赌博输的倾家荡产的经历让他缺乏安全感,如今已经家财万贯的魏公公总是感觉自己还是个穷光蛋。
因此他不愿意错过每一个捞钱的机会,不管大钱小钱,是能捞就捞,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填补他内心的空白,给予他安全感。
………………
次日,天子坐奉天殿,魏忠贤在旁伺候,百官礼毕,殿前一名宦官扯着尖细的嗓子喝到:“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只见左边的朝班中闪出一员大臣,当阶俯伏,正是工部尚书姚思仁。
“陛下!臣有本要奏,数日前,宫中着工部采办木料修缮宫殿,老臣丝毫不敢怠慢,只是这修缮宫殿采卖用料所需的花费,到现在老臣也是没见着,几次去户部都没答复,趁着今日早朝,老臣想向汪尚书求个答复。”
姚思仁一说完,魏忠贤便俯下身来低声说道:“陛下!这事老奴已经嘱咐姚尚书好些日子了,户部一直拖着不予办理,修缮宫殿的银子户部一直压着不拨,也不知道户部到底是什么意思,宫殿威仪关乎皇家颜面,老奴听说,户部的两位侍郎都还刚刚搬了新宅,怎么到陛下这,修个宫殿户部还不给拨银子的。”
魏公公说的煞有其事,朱木匠听得聚精会神,至于户部的两位侍郎到底买没买新宅院,搬没搬新家这都不打紧,皇帝大人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管臣子们的乔迁之喜。
只要魏公公把意思传达到了就是,一件因为户部财政困难的小事,就在魏公公的有意扭曲下,就变成了只许大臣搬家不许皇帝装修的故事。
天启皇帝听了这个故事当然很生气,于是便督促户部拨款处理,事情到这里,皇帝想修缮一下宫殿,户部拨款也就结了。
按理说,户部可以拨款,可户部实在没钱,东边和西边都在打战,筹集军饷就已经令户部上下忙的不可开交,国库哪里有余钱给皇帝大人修房子啊。
皇帝的旨意下达后,户部尚书汪应蛟就站了出来,汪应蛟虽说是刚刚接过前任的班子不久,可国库是什么情况他心里那是有数的。
“陛下,臣子本应照办拨款于工部,可如今后金贼子正虎视眈眈,辽东经略熊廷弼曾多次上奏请求拨饷用于边关布防,需花费军饷百万两,西南一带也不平静,已连日催促微臣拨饷支应,户部钱粮吃紧,微臣能力浅薄,再也调不出多余的银子拨给工部,修缮宫殿所需钱款恕臣不能办,臣劝谏陛下三思而后行,修缮宫殿不急于这一时,若陛下不肯收回成命,臣还请陛下动用内库,由内库拨银修缮宫殿。”
汪应蛟的话刚说完,东林党三大元老之一的邹元标也站了出来力挺户部尚书汪应蛟。
“陛下!臣附议汪尚书,西南土司动乱未定,百姓不安定,修缮宫殿所需木料又得从云南、贵州、四川布政司采办,百姓刚刚经历动乱,四川、贵州两地土司叛乱尚未平定,应该休养生息才是,不可再劳民伤财。”
邹元标一站出来附议,东林党的大臣们也都纷纷站了出来,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修缮宫殿,却是凶险万分。
修缮皇宫那不是随便什么木料都能用的,金銮殿金銮殿,讲究的就算一个金璧辉煌,因此皇家用料都得用上好的金丝楠木。
金丝楠木主要产区又在云贵川一代,那边正在搞叛乱,百姓已经很艰苦了,而根据大明的官员必贪定律,即使修缮所需的工程款拨了下去,各路官员层层分下去,到了地方上采办木料的老百姓就都成了义务劳动了。
本就因为土司叛乱群众经济受到了严重损失,下半年的秋风还不知道找谁打,要是再来这么一出,大伙还得去山里挖木料,完事了又没有工钱,百姓们吃啥喝啥,一家老小怎么办。
到时候百姓们吃不起饭,只能是加入叛军跟朝廷对着干,因此,如今是不能修缮宫殿的,至少现在绝不适合修缮宫殿,最多也就是给皇帝采办点木料做些座椅板凳之类的小玩意。
东林党附议汪应蛟的奏疏,阉党的诸位同仁们自然是要对着干的。
作为阉党开党功臣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