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采是有目共睹,可临场的机智灵活还要测试一下。我这里有道问题,你来试着解答,说洛阳城出了一伙盗贼,他们来无影去无踪,把府库洗劫一空。得了许多库银,便坐地分赃,如果平分每人各得五十贯钱,还剩七贯;如果每人各分得五十一贯钱,又少了八贯,问一共有多少个强盗?”
仙芝摇晃着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黄巢,问他听清楚了吗?黄巢拨浪着大脑袋,推开义兄的手嘟囔着,“弄类毛包,我要喝肥,我要费觉。”
“十五个!”醉醺醺的秦宗权抢着回答,大家很是意料之外地看着他,“这个我在行!给士兵们分个军需,发个粮饷,我全办得妥妥的,就是没有平分过呀。给长官编个流水账,造个空头花名册,从来木妞日龙过。呵呵,只有一回,那年在我们那儿的锦香楼,实在是不够用啊。”
秦靖怕他酒醉出丑,急忙叉过话题,“时辰不早了,你们也该上路了。”
和主人告辞后,仙芝扶着黄巢,并肩与宗权往外走。
跟此前不同,原本是冤家对头,这时却称兄道弟,拍拍打打,“兄弟,今后就是兄弟啦!互相照应,有事往许州捎个话,没问题。”
“哥哥,我从心里佩服你,实在!刚才那些话是掏心窝的肺腑之言。这世道多黑?全是猫腻。”黄巢感情丰富地眉飞色舞起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宗权把手搭在黄巢的肩上,“兄弟,不是哥哥说泄气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只能打洞。土蛇子下不出苍龙来,老母鸡也孵不出彩凤凰,草窠里只能藏着出儿唇儿,认命吧。”
大脑袋不屑地哼了一声,不服气地吼道:“我就是不认这个命!哥哥,今天我在这里立个誓,他日必定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临别之际,不才有一诗赠与各位。”
他转回身注视众人,意气风发地高声吟诵,“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此诗的气势把在场的人震撼住了,有不知其根脉的特以询问,“这人很有背景啊!”有知道的告之,“不知天高地厚的疯话,一个盐贩子有什么背景?萤火虫屁股后的星点光亮。”人们皆嗤之以鼻,讥笑他好大的口气。
宴会结束,官家各自散去,偌大的庭院顿时寂静冷寞了,管家牛毛低声下气地凑上来问主人:“老爷,那看风水的小子送来的对子是贴到大门口啊,还是挂在正堂上呀?”
牛僧孺想了半天才记起有这么回事,他冷冷地撇了一眼管家手里的对联,“叠起来吧,贴哪儿都不合适。黄毛小子,乳臭未干,大言不惭说什么孤峰煞、多峰煞,老夫爱石从出为淮南节度使以来快二十年了,怎么就不利啦?此次内迁官复原职,还要再展宏图呢,我自以为是相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