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地问道:“谁呀?有人吗?”没人回答,只有屋外呜呜的风声。
“我说没人嘛,你今天怎么啦?这么兴奋。”他冲丫头埋怨着。
正要返回床上,门外又传来哼哼声,“是有人!”义方急忙拉去门栓,打开门扇观瞧,一个身穿内衣的汉子倒在门槛边,用手向前划拉着。
见义方开了门,他哼哼得更大更急了,可就是四肢无力,讲不出话来。
义方大惊,在月光下辨认出是睡在隔壁的军士,再看隔间的房门半开着,急忙跑去一看,屋里床上地下分别横躺着一个人,都已是人事不省,而同屋的宋威将军不见了踪影。
“快来人,出事了!”义方的呼喊声惊醒了各屋的人们,众人纷纷闯出来急救昏迷的三个人。
有人向上房跑去,本是要禀告钦差的,在房门外遇上了从自己屋子里刚走出来的温庭筠。
“发生什么事啦?”披着衣裳的温庭筠着急地问。
手下慌乱地回禀道:“三个士兵被弄昏了,宋将军失踪啦!”
“有这样的事,人醒过来了吗?”温庭筠大惊失色。
他正欲奔过去细看,却见相邻的屋门被用力推开,段成式一身内衣心急如焚地嚷着,“庭筠呀!看见我的印信符繻了吗?我的官服也不见了,这桌上还有封信,快看看写的什么?”
接过随从递来的灯笼,展纸一看。不看则已,一看庭筠是大呼不好,“段兄啊!印信符繻,还有您的官服都被贼人盗去了,说是两日内持千贯钱去高桥交换。”
“啊!”段成式意识到事态的严峻,直搓双手脸色煞白,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急的。
“您先别急,走,稍后再从长计议,先看看士兵去。”庭筠到了紧急时刻却是临危不乱,稳得住方寸。
三个士兵已经被众人抬上了床,义方正给他们的嘴里灌进水去,一通忙乎后眼睛是睁开了,可身子还瘫软不灵。
“是什么把他们麻成这样?”尚书郎心情沉重地俯视他们,“是熏香吗?”
“不像。”温庭筠凑近了闻了闻,一脸茫然地问道,“能说话吗?能写字吗?宋将军呢?发生了什么事啦?”接连地问只换来三个人接连的哼哼,把大家急得抓耳挠腮的。
“他们怎么啦?好可怜啊。”小丫头挤进来靠在床边,用小手摸摸这个的脸,摸摸那个的头。
说来神奇,三个人居然扑棱坐起身来,瞪大眼睛齐声高喊道:“尚书郎,不好了,宋将军被他们劫走啦!”
突如其来的转变着实吓了大家一跳,可再追问下去却是一概不知,只看见几个蒙面歹徒把宋威弄昏抬走了,随后他们也神志不清。
段成式带着温庭筠、义方回到上房,愁眉不展地商量说:“宋威被劫,和此前屡屡失踪官军校尉、宗门武师的事件如出一辙。最让人痛心疾首的是印信符繻丢了,那是寸步难行,连武关都出不去,还去什么潭州,而且依国法是要掉脑袋的。说是用千贯钱去赎,哪里有那么多钱啊?”
看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坐立不安的样子,庭筠安慰道:“段兄,你先别慌,丢了印信符繻的事千万不能让他人知晓,我们派人分头去找,查查是什么人干的?再做应对。”
义方心存歉疚地劝着,“段大哥,是我没尽到责任,出了这么大的娄子,我这就去查,一定把宋将军和印信找回来。”
段成式一屁股坐下来,像只斗败的公鸡,泄了气的皮囊,“怎么能怪你呢?来时就想到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
温庭筠也开导着,“小兄弟,你年纪轻轻,江湖阅历尚浅,这歧路他乡的能认识什么人,出去找也是无有头绪地瞎找。不如明天一早去县衙里,让当地官吏帮着找找吧。”
突听屋外又是呼喊,又是奔跑之声,“尚书郎,尚书郎!”两个士卒神色慌乱地推门而入。
“慌什么?男人遇事要处乱不惊,像个妇道人家,急着揍球!”段成式没好气地训斥着。
“报告尚书郎,来了几个人要见庄少侠。”
“都是些什么人啊?”温庭筠不紧不慢地问。
“温先生,她们没说,都是些女的,穿着红衣裳,扛着个大布袋,还押着个男的,口口声声说是庄少侠的朋友。”
义方听他们的形容仿佛知道是谁了,“是她们,那是我的发小伙伴。”
段成式见他的朋友来了,自然是要接待的,按往常自己的为人处世是要热情相迎的,可如今都快万念俱灰了,哪还有那份心情?
“义方,你去吧,替我好生款待!”
庭筠也未起身,望着小伙子的背影,不无埋怨地嘟囔道:“这小子还真不像我想的,朋友倒是不少,可来的不是时候。”
成式脱掉鞋子,一屁股躺倒在榻上,闭起眼睛胡思乱想。
庭筠也斜靠在绳床之上,望着墙角想着心事。
猛然间,院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