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邑比首都还大,绝对是个威胁,这就是‘尾大不掉’。
听母亲说出‘京邑’,郑庄公脸色骤变,他沉默了。
一个是亲妈,一个是亲兄弟,有心拒绝吧,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如果允许吧,京邑太大,将会产生无穷祸患。想了想,唉!既然母亲张口,自己许诺,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上卿祭仲听说这件事,赶忙进谏:“按照封邑制度,大的城池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能超过五分之一,小的,不超过九分之一。现在京邑比都城还大,将来造反,后患无穷啊!”
寤生无奈地说:“姜氏要这样,我能怎么办呢?”
是啊,当妈的要这样,儿子能咋样?这句话可见庄公内心的不满,连母亲都不称呼,而是叫姜氏。
祭仲,原名祭足,此人足智多谋,是郑庄公手下的重臣。但是,郑庄公死后,祭足心志不坚,导致郑国频繁更换国君,很快衰落,所以,历史对他的评价毁誉参半。
面对郑庄公的叹息,祭足说:“姜氏的贪心怎么会满足呢?野草蔓延还不容易铲除,何况是您的弟弟?”
其实,祭仲的意思很明确,早点想办法,避免兄弟相残。
然而,郑庄公不慌不忙,说出了一句流传千古的经典名言:“多行不义必自毙。”
当时,他不过十五、六岁,可谓聪明绝顶。
作吧,往死里作,如果不修德行,将来别怪当哥的狠啊!
姬叔段的年纪则更小,估计十岁左右。根本不懂权力场中的尔虞我诈你死我活;他还不明白,母亲凭什么为他争取这座京邑,那不仅仅是关怀;即使有点想法,也不敢过分。
姬叔段早早离开新郑,离开母亲,奔赴他的封地——京邑。临别之时,母亲武姜郑重交代一些话语,详细内容,没有记载,但绝对好不到哪里。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郑庄公不着急,他很有耐心,掌控好政权,慢慢等,等待弟弟或者醒悟,或者自焚。
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不拔出,时刻都让他不得安宁。为此,他甚至长期留守都城,几乎不去洛邑辅佐周天子,这导致与王室的关系,渐渐地淡了,甚至引起周平王的不满。
一等,就是二十年,难以想象。
公元前722年,这一年是鲁隐公元年,也可以说是《春秋》元年,真正的春秋故事,就从郑国的兄弟相残开始。
姬叔段已经逐渐长大,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天真,再也不会围着大哥,整天‘哥长哥短’喊得那么亲热,作为嫡次子,他的心中,有了许多想法。
关键是姜氏——他们的母亲。她太喜欢小儿子了,太想把他扶上君位,太想把一切家业都留给他。俗话说‘爱子如杀子’,她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走一步险棋,把儿子一步步引上绝路。
叔段到了京邑,人们称他‘京城太叔’,也称太叔段。
作为京邑主人,太叔段的权力非常大,除了断案,另外收税、招兵、修城等各个方面,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根本不向大哥汇报。随着时间推移,他野心越来越大,公然招兵买马囤积粮草修缮城郭。
目的,当然是推翻大哥,谋朝篡位。
他甚至命令西部边境和北部边境的地方官吏,既服从郑庄公的命令,同时必须服从自己的命令。
什么概念?这意味着,当地必须服从两个命令,上缴两份税务。
地方长官敢说什么?那是国君的亲弟弟,老太太还宠爱,谁知道明天谁是老大。但是,这种双重命令和双重交税法,导致地方官吏夹在中间,苦不堪言,百姓更是怨声载道。
太叔段不明白,德,很重要,他把百姓抛弃了。
公子吕实在看不下去,说道:“国家不能听从两种命令,您要是把君位让给太叔,我就去事奉他;如果不给,那就请除掉他,不要让老百姓产生其他想法。”
这话很直接,很果断。
是啊,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如果总夹在两个领导中间,这个领导要求这么干,那个领导要求那么干,下面干活的恐怕要被折磨疯。
一般人可能就沉默了,夹缝中求生存,忍一忍算了。。,
公子吕可真不惯着,直言不讳,点中要害。除了本人正直敢言之外,他还有个非常有利的条件,是郑庄公的兄弟,不过是庶出,同父异母。
郑庄公是明白人,悠闲地回答道:“不用着急,他会自食其果的。”
太叔段是他的亲弟弟,并非什么十恶不赦的爆恐分子,本性并不坏。或许,此时出手阻止,以礼责让,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但是,他没有,甚至还任其发展蔓延,让弟弟的罪恶展示天下。
不服不行,高瞻远瞩,城府深不见底。
可以说,太叔段的一切,都在大哥的掌握之中,而他还不知收敛,继续扩大自己的地盘,一直到达廪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