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大哥,说了这么多,还不知尊师是哪位高人呢”刘震天谨慎道。
“那丫头做的菜就是好吃”邢云海又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答非所问;刘震天笑了笑。亦夹起一块才放进嘴里,嗯嗯地点点头称赞。
“说真的,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亦不知我师父叫什么名字。就如我徒弟一样,他也不知我叫什么名字。其实名字不过一个代号而已,何必计较这个虚名。只要他心中当我是他师父,我心中当他是徒弟,也就行了,何苦让他活在我名号下,这对他不公平。因此,我有个小请求,请你也别向我徒弟说起我的名字,当然他若问起就另当别论”邢云海道。
“邢大哥,这请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包括你我今晚的谈话”刘震天信誓旦旦地道,就差发誓了。
“老夫当然是相信你,才与你这般交心了!想当年你我在汴京城外的十里凉亭把酒言欢,何曾那般快哉,如今甚是怀念。世人说不能活在过去,但有时过去才是最美好的,往往怀念才懂得珍惜”邢云海感慨道。
刘震天看着邢云海,意味深长道:“亏得大哥这般怀念,小弟亦时常忆起。自那天起,我便退隐江湖,过我的平淡日子。可惜,如今战火连天,想寻一个安身立命之地都难了”
“唉!弱肉强食,说到底人的欲望才是战争的来源,但苦的却是那些不争不抢的寻常百姓”邢云海叹息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那些争名夺利、厚颜无耻之人,何曾想过这些。他们想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的是高官厚禄平步青云,想的是丰功伟绩名垂千古,想的是忠君爱国大仁大义;何曾想过我们这些百姓的去处,何曾想过我们这些百姓的温饱,何曾想过我们这些百姓的生死。有时,说的倒是句句在理冠冕堂皇,做的却一塌糊涂离心离德,连畜生都不如”刘震天讲得口沫横飞,愤怒不已,说完,不禁地恨恨吐了口水。
“老弟,别说了。再说我就要去杀人了!咱们只是个平凡的人,过咱们平凡的日子吧。偶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就罢了,何必管那些无聊琐事呢”邢云海劝道。
“大哥说得对,我刚才过激了,若被当官的听见,恐怕罪名不少”刘震天叹了口气,尴尬而笑道。
“其实咱俩都这把年纪了,离死不远咯,说这些干嘛”邢云海道。
“的确,人吗?总要经过那一遭,若有来生,小弟定然要与邢大哥当一回形影不离的兄弟”刘震天道。
“老弟,你别这么说,人一旦粘在一起久了总会腻的,你知道吗?”邢云海道。
“也对,所谓小别胜新婚吗?人总是要久久一聚才有意思”刘震天点头道,两人不由地相视而笑。
风继续吹着!浪继续响着!天已布满了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月亮高高悬挂着,皎白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大地上、海面上。
邢云海喝完酒缸里的最后一滴酒,将缸往海里一扔,卟咚的一声,霍然站起,大声道:“刘老弟,现在已是酒足饭饱了,咱俩又不是夫妻,今夜就此别过吧!”
“邢大哥,走好!日后若有机会再喝个痛快”刘震天随即站起,抱拳而道。
“不用等日后,明日到我家来,咱们又喝一回”邢云海留下一句话,人已跃下船,踏水飘然而去。看他这轻功,厉害非凡,倒像传说中的追星赶月、一苇渡江、踏波行、凌空踏虚这类的厉害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