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传来利箭破空的声音。
曹涪陵骇然失色,忙腾身躲到李成蹊的身后。
只见他连忙从背后拔出黄罗伞,瞬间撑开。然后就听到噼里啪啦地一顿声响,利箭落地。
“李成蹊,曹涪陵,我们在此恭候多时了。”黑衣武者见利箭难以伤人,眼中微微流露惊讶的神色,“不愧是钦侠禁地,秘宝层出不穷,区区黄罗伞竟然能挡下我赴戎机秘箭。”
“曹少主,武隆卫可曾尾随?”李成蹊面对窃夫的惊叹,不做回答,而是问向他。
曹涪陵嘴角苦笑,“武隆卫仅有五人,我此行只带了定窑一人。”
李成蹊大吃一惊,妫望墟的虞舜卫不下百人,这武隆卫怎么只有区区五人???
似乎是猜到他的想法,曹涪陵接着告诉他,“武隆卫在外,都是中三关的武夫,在生死搏杀一事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百里挑一的绝佳护卫。虞舜卫出自上古大姓,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善于防守,而不是进攻。”
李成蹊心下了然,然后一片愁容,“赴戎机现身于此,根老定然无暇他顾,我俩又无外援,如何脱困?”
曹涪陵偷偷一瞥,就被利箭擦过鬓角,撕破脸颊,隐隐作痛地哼道,“能拖一会是一会。”
就在无计可施之际,石山之上,陡然响起一声怒吼,“墨家术士在此,尔等窃夫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话音落地,就见不计其数的飞沙走石自山上激射而来。
一瞬间,窃夫死伤过半,为首窃夫瞬间被吓破胆,连忙下令全体撤退。
李成蹊喜出望外,回头望去,正是钱笑之等人,忙收起黄罗伞,起身恭迎,“洞溪里李成蹊恭迎钱大家。”
钱笑之坦然受之,领着两位少年现身相见,“客栈初见时,我就知道你定非池中之物。”
钱笑之望着李成蹊,眼神中的欣喜无以言表,落在最后只有这句毫不掩饰的夸赞。
“成蹊年幼,担不起钱大家缪赞。”
“哪里担不起了,你如今是洞溪里封正昭侠,放诸九洲也是有望坐镇一方的封侠,更别说你连破窃夫诡计,夺下两具不破黑甲。”曹涪陵夸夸其谈道。
钱笑之闻言,笑声更甚,连连说了几声好,“不枉我不远万里前来洞溪里,见你一面。”
钱笑之的那种得意与笑意是曹涪陵印象中最深刻的笑声,是记忆中他武夫气修炼入体时,也是师尊他老人家唯一一次对他露出的那种神情。
简而言之,与有荣焉。
李成蹊微微低头,“钱大家,洞溪里如今正在封山,只怕得有劳您提前离去。”
谁知钱笑之爽朗一笑,“这件事我来之前就已知晓。洞溪里所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六十年前的重蹈覆辙,封山一事每隔一甲子就会重现一次。”
这次李成蹊和曹涪陵都面露惊骇,齐齐望向眼前的男人。
“每逢桃花鱼现世,墨家都要派人到此,赴戎机和窃夫也会如此,甚至连核定天下文风走向的千得斋也得来人勘测核实。”钱笑之侃侃而谈,“一甲子前,是老爷子坐镇山河,方才没让外乡来客大开杀戒,屠戮群山生灵,可惜我钱笑之实力不足,难以阻挡浊雾入侵。”
“不过好在根老及时出手,镇压了窃夫的关键棋子,这才让浊雾有法可破。”
这一次,两人恍然大悟,为何浊雾会越发神志不清,以至于最后被镇压在此。
“好在我勘测已完成,正要带他俩离开洞溪里。”
然后,董必昌主动上前,对李成蹊致歉道,“先前冒犯,还望海涵。”
他爽朗回道,“我从来不曾上心。”
两位少年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曹涪陵心有所感,回头望去,欣然一笑。
“涪陵,闹也闹够了,也该和我返回徵暘宗了。”沉稳如钟的女子声音漠然响起。
曹涪陵搂着李成蹊的肩头,“好兄弟,该你帮一帮兄弟的时候到了。”
李成蹊尴尬一笑,“我先前说过,每人只能捉一尾桃花鱼。”
曹涪陵神秘一笑,“你我同向石山递出武夫气,如何?”
李成蹊欣然应允。
然后,就见他俩不约而同地递出武夫气,双气奔腾离体,宛若蛟龙腾空,悍然撞在石山,迸发轰隆隆的震天声响。
下一刻,一尾桃花鱼摇摇晃晃地钻出石山,像是醉醺醺的酒鬼打了个饱嗝,张口吐出一尾袖珍桃花鱼,然后这尾大桃花鱼摇摇欲坠地再度游回石山,仅留下这尾茫然无措的袖珍桃花鱼。
“请文昌星收下洞溪里的馈赠。”曹涪陵直抒胸臆地仰天大笑道。
少女神色镇定,上前半步,伸手一按,那尾袖珍桃花鱼便消失不见,女子再一动身,一尾大如人身的桃花鱼浮现其上,游曳生姿,妙不可言。
“涪陵,礼物我收下了,但你必须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