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通常情况下,人们并没有来到地面的需求,基本上日常生活中所需要的一切都能在家中完成,即便是工作也鲜有人会来到地面。
因此,地面罕有人迹。
不过总有例外,失信者,无法者,杀人犯,又或者各类调制生化兽的生化斗兽场,黑拳赛,黑赌场,廉价的器官克隆,杀手组织,非法的精神药物渠道等等...
浅层世界的光芒太过纯粹,无法容忍任何人心所编织出来的黑暗,黑色的产业链只能在阳光无法照耀的黑暗下滋生。
虽然现在不是能够休息的时候,可是瓷壶已经没法继续走下去了,不是为了预留出应对突发情况的体力,而是连基本的行动力都花光了。
身体机能的运转需要氧气的参与,它们此时的肌肉已经进行了大量的无氧做功,肌肉内积聚着大量难以消解的代谢物,难以继续行动,所以眼下它们迫切地需要休息。
力疲的猿猴们随便选了一处大致见不着天光的隐蔽角落,只是大概判断着周围很少有生灵出没之后便直接靠着墙坐了下来,闭着眼大口喘息着。
不过它们此时的情况要比松鼠要好些,因为常年和凶猛的野兽们厮杀,身体素质比之松鼠要好地多,松鼠在这种地方随便跑几步便会晕倒,而它们则能在跑几步之后不晕倒,这便是常年奔波所慢慢积累,体现在身体素质上的差距。
毕竟有整个渊风森林的二把手做靠山,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松松松去做出生入死的事,少了生死之间的刺激自然没法好好地将身体锻炼出来。
数分钟后,它们肺腑中的憋闷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消减。
瓷壶的呼吸平缓了许多,感受着体能逐渐恢复,心中有了些许的底气,不经意间稍微松懈下了些许的心神。
不过转即瓷壶便调整好了情绪。
虽然情况目前有所好转,但是仍不容松懈。
眼下它们最需要的便是一个据点,一个安全,隐蔽,不被人打扰的据点。
只是那种天堂般的地方真的有吗?
瓷壶的眉头越皱越紧,随后叹了口气,揉了揉眉间...
天!这是...!@#¥%
瓷壶差点晕了过去,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它似乎看到它的祖奶奶...
可它祖奶奶早就去世了!
刚才有一股刺鼻无比的气味猛地在它的鼻腔间炸了开来,让瓷壶当场灵魂出窍,好半天才回过魂儿。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恶心?
恨不得这手直接不要了,将手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使劲地擦,嫌弃,想嗅一嗅却又不情愿...
瓷壶看到墙壁上留下了自己的一个棕黑色的手印。
它的手什么时候弄上了这个东西?
瓷壶向着身下看去...
刚下了雨,有一部分地面并没有用上疏水材料,比如瓷壶身下的这片小小的空庭便是这样。
空庭之外是黑砖铺就的街道、平楼,它们拥挤而混乱,和上方世界的形象极为不符,两个世界之间有着如同两个时代一般宽宏的沟壑,然而,将那些不见其全形的高楼从视界中除去之后,便是生态城曾今的模样。
开拓时期,能在星球间来往运输的空舰不仅是稀缺而珍贵的运载工具,运载能力也相当有限,能运输到贾塞亚的工程机械相当紧缺,远没有现在这般能够容纳数百层楼之高的容量。
想要建立出能够自给自足的人类社会难度很大,建材什么的只能从本土星球上开凿切取。
不过,当时间逐步积累,大批量的本土矿藏被逐渐开发出来,变成了巨型的机械工厂,大批的合成材料从工厂中生产,囤积,而有了积累之后生态城也跟着逐步地开始了扩建,数百年的时间让生态城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模样。
可是,当初人们拼搏的痕迹已然被现在的社会所遗忘,偶尔会变成记录片流传于信息平台上激起点点波澜,然后沉寂。
在瓷壶所依靠着的空庭门前的不远处,立着一个不小的招牌,支撑着招牌的钢柱虽然完整却已不再光亮,贴附着斑斑锈迹,招牌也已经褪色了,无法从上面得知这里曾经的模样。
之所以称呼这个地方叫空庭,是因为这个地方虽然有着挡雨的天花板,可其下却没有什么需要避雨的东西,灰柱,钢架墙,还有普通的黑石墙,墙面上有些不大的龟裂,年岁已然不短。
不过这里却有些不那么普通的东西——
涂鸦,幼稚的涂鸦,如艺术品般精致的涂鸦,饱含着情感色彩,直击灵魂的涂鸦...
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可以从涂鸦的边角空白处看到部分不同风格的图样,这是另一人所绘的作品,只不过眼下,它已经被新的作品覆盖。
各种色彩的水粉油漆相互泼洒出来的绘图,印在黑灰色的粗岩砌成的墙面上。
各种风格的色彩变成直入灵魂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