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岩面的龟裂也别具心裁地成为了涂鸦者们作品的一部分,似乎可以透过这些涂鸦感受到其主人的灵魂。
不过其中有部分的涂鸦颜料被刚才的大雨雨气冲刷了下去,失去本来面目之外,它的颜料也跟着雨水积攒在了地面,而瓷壶所摸到的就是这个,洗入了各种颜色之后的积水被它靠着墙时不小心摸到了些许。
就这么一会儿,瓷壶便觉得手心火辣辣地痛了起来。
这些颜料不是正规渠道的颜料,它们原本是重工业之后的各种废弃物,用于不同产业的化工原料自然有着各异的色彩,不过相同之处也是有的,那就是它们都有着强弱不一的毒性。
毫无疑问,将这种东西喷涂在墙面上不仅仅会对环境带来危害,喷涂它的涂鸦者们其健康更是会被大幅度地损伤,然而这种携带着废土气质的涂鸦反而受到了涂鸦者们的喜爱。
或许是因为他们觉得这种工业化的遗骸能够为它们的作品带来更深的内涵吧。
还好并不是所有的水源都被工业废料污染,瓷壶没有贸然地走出这个空庭,直接在这里面找了一处没被污染的水洼,用其将手掌清洗了一遍。
嗯?
瓷壶面色一动,轻轻地躲到了承重柱之后,耳朵贴着墙,细细地听取着什么...
是硬轮于地面上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左前方,体积不大,速度不快,乘坐着某种工具,有一二...很可能是四个或以上轮子的工具,必要时刻很可能会行动地很快,以它们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可能无法在移动速度上占得优势。
到现在为止瓷壶都没有发现这颗星球的重力和它以前身处的西卡娜相比有什么异常,缺氧这件事实无时不刻地影响着它们的判断力,再一个,它们没有对重力的概念,体感上的不适很容易被它们归咎于自身的身体出现了异样。
移步,再移一步。
瓷壶很老练地以承重柱为障碍物,身形始终和声音的主人成对角...
来了。
轮子滚动的声音顿止,变成了缓节奏的脚步声。
顿时声音主人的形象在瓷壶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体型大概比它们大一半。
直立行走,有蹄(穿着鞋的脚步声),无警惕。
呼吸略微可闻,有些急促,体能略有消耗。
...会熟练地应用器具,很可能有武装,但是只有一个,面对它们四个身经百战的战士,难以成为它们的对手。
在即将绕到承重柱的另一侧时,瓷壶向着刚才它们原先休息的地方看了一眼,微微点头,随后收回了目光。
不知不觉间,瓷壶和那人之间的方向已经对调。
...停了下来。
瓷壶悄悄地向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是一个人,身着一个膨大的雨衣,看不清面貌,腋下夹着一个滑板,刚才便是这个发出了咕噜噜的声响,有四个轮子的这点和瓷壶判断的一样。
...该怎么从这个动物的身上榨取有用的信息呢?
瓷壶不禁沉思了起来。
而这一会儿那个人便有了新的动作,只见它拿出了一个金属罐上下摇晃了起来,叮哐叮哐的声响在空庭中回荡...
没错,这个人俨然便是一个涂鸦者,趁着无人的雨后它来到了这里,准备大展身手。
趁着声音被覆盖的空档,瓷壶移动身为,转移到了离那人背后更近的一个承重柱后,小心地藏好,再次思索了起来:
用武力威胁地话...
不行...我们现在刚刚从那里逃出来,现在就闹出骚动地话太明显了。
叮哐的摇晃声相当漫长,事实上并不是颜料罐需要这么长时间的摇晃,而是因为他在构思自己想要绘出的图案,而有节奏地摇晃颜料罐能够帮助它更好地将心神集中于构思。
于是趁着这不间断的叮哐声,瓷壶又转移了几根承重柱...
终于,叮哐声停了下来,瓷壶身前的涂鸦者开始着手于绘画,从鼓胀的雨衣之下又取出了一个颜料罐,就这么左右开弓地在墙面上绘画了起来...
今天,这名涂鸦者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有某种东西在悸动,他觉得他今天很可能会引来一场灵感爆发,于是乎,他穿携着简单的防护工具,一如往常地来到了这里,肆意地泼洒着手中的颜料。
没错!灵感真的在爆发!
他忘我忘情地将粗狂的线条喷涂在墙面上,色彩在它手上拥有了灵魂,肆意地于绘板之上狂舞...
终于,他长舒了一口气,颜料罐在他的手中轻快地回旋,随后被其利落地收拢至腰间,如同剑士收刀一般的荡气回肠。
不顾身上斑斓的狼藉,涂鸦者抱着胸,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久没有过这般酣畅淋漓的爽快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