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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扎伊克斯缓缓地拖动着几乎无法动弹的双腿,狼的韧性让它无法昏迷让它仍然可以继续前行不过也仅此而已,它想要去那个山坡,那个和瑟一起播种出的草地那里。
缓缓的,星夜挂上天穹,扎伊克斯终于来到了这里,小心不触动到身体的伤痕,缓缓俯卧下来,看着天空那相互呼应的两颗如宝珠般璀璨的巨大球体,想哭,但是实在挤不出来。
就这样吧。
扎伊克斯缓缓闭上了眼睛。
清晨,蝴蝶轻轻停留在了扎伊克斯的鼻翼上,有些痒,扎伊克斯眉头,打了个喷嚏,紧接着闷哼一声,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口,扎伊克斯看着天空的光弧,有些迷茫。
突然身边有了一些动静,一只兔子居然从扎伊克斯面前冲了过去。
扎伊克斯双眼迷离,对兔子没有丝毫理会。
一会儿过后,又一只兔子狂奔而过。
扎伊克斯没有反应。
再一会儿过后,又又一只兔子狂奔而过。
扎伊克斯眼皮抬了一下,看着兔子消失在山坡后面,随后继续看着天空。
再再过一会儿后,又又又一只兔子狂奔而过。
扎伊克斯脑门上黑线渐渐浮现,我在这里这么久从连兔子毛都没见过!再说这荒山野岭就只有身边这一小块地方有青草,哪里来的食物养活它们?别以为我认不出那是同一只兔子!
再再再过一会儿后,又又又又一只兔子狂奔而过,兔子显得有些累了,气喘吁吁,不过在看到扎伊克斯之后跑得速度拉回了原来的程度。
再...再过一会儿后,又...又一只兔子伤痕累累地爬了过去,扎伊克斯艰难地挪了过去,一口了结了这只可怜的兔子,然后看向了兔子一次次跑过来的方向。
随后大口吃了起来,泪珠顺着脸颊上黑色的沟壑淌下。
嗯,一股子瑟的口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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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每天早晚都有一只满身伤痕的兔子爬过,偶尔也会有一头同样伤痕累累的小鹿一颠一颠地跑过,扎伊克斯的身体渐渐地康复过来。
它不停地反思自己的动作,用各种角度反复想象猎物面对自己的场景。
我在它们那里学习的技能在到达一定程度的眼光上看去简直破绽百出,不是说一无是处,而是因为这是让所有狼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应用的技能,是相当泛化而粗浅的技巧,面对那些强大而狡猾的敌人更显得摸襟见肘。
我需要在各种方面都更加强大的技巧。扎伊克斯看着天边默默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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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知道吗?扎伊克斯疯了。”
一只狼的嚎叫声从山的另一头隐隐传来。
“啊啊知道了。”
又一只狼的叫声响起,回音层层叠叠,分不清传来的方向。
“它几乎每天都在那山上张牙舞爪地乱跳。”
“啊啊知道了,话说你知道最近的动物们喜欢在哪里扎堆吗?我知道的地方都没几只动物过去了。”
“...你不想知道扎伊克斯为什么疯了吗?”
“谁知道呢,只要它不出现在我面前就好。”
话题就此结束。
扎伊克斯正在被狼群淡忘,假装它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扎伊克斯仍然卧在地上用两只前爪对着空气挥舞着,眼前是假象中的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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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伊克斯坐卧在山坡上的草地上,眯着眼睛看着远方,一大片一大片铅灰的积雨云拖着沉重的身体缓缓向着这里碾压过来,扎伊克斯站起了身,久违地伸了个懒腰,许久没有活动过的后肢隐隐有些无力,不过...
足够了,伤口的结痂早已脱落,是时候将自己的那些想法去一一验证了。
一双眼睛在隐蔽角落看着那几乎和天空融为一体的灰色身影跑下了山坡,咬合着兔子脖颈的力道缓缓放松,忽然想起什么,一口将嘴里兔子毙命。
这半个月真是太痛苦了,自己身上的这几两轻了好多,这只就当犒劳自己的吧。才一只狼就把自己累成这样,果然以后还是不要生崽吧?
扎伊克斯将脑海中的无数想法一一验证,将其改善或消减,逐渐归类为了一套套体系,说着简单,然而扎伊克斯付出的心血却不计其数,这些想法有许多甚至需要用性命当做筹码才可以验证,对其加以改善的途中更是如刀尖起舞一般,与生俱来的本能与自己的想法发生冲突的同时让扎伊克斯苦不堪言,身体的冲动无法听由思维的指挥让扎伊克斯无数次陷入几乎危机之中,许久不经打理的毛发更显干枯毛躁了,无数的地方打起了死结。
远远看上去如同一只失魂落魄的土狗一般,就连被狼群当做食物的小羚看向它的目光都隐隐带着不屑,谁都知道,狼是群居动物,只有一只基本上毫无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