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英法租界在海的利益重大,两国在利益形成了初步的共识。
这样,在法国的提议下,英国外交大臣艾登于七月二十日向美国政府建议:“由英美联合向日本和中国双方政府进行交涉,要求它们发出命令,停止调遣更多军队到作战地区,接受美国政府和我们所提出的旨在结束现存僵局的建议”。
但是,在这个时期,美国的舆论已经完全倾向于孤立主义,罗斯福总统又不愿重蹈前总统威尔逊的覆徹,因而美国并不想卷入中日冲突。因此,在中日问题,美国不愿与英国、法国采取联合行动,于是美国国务院婉拒了艾登的建议,并提出:“两国政府在继续共同努力以改变敌对状态时,应各以自己的方式再度教促日本和中国政府认识维护和平的重要性。”
在此之前,美国国务卿科德尔·赫尔也在华盛顿会见了中日双方大使,希望两国政府都要保持有效的克制。科德尔·赫尔的这一轮会见和表态,根本就没有分辨这场战争是非曲直,完全是一副“老好人”的打算,抱着两边都不得罪的态度。因为无法获得美国的合作与支持,英国也因为在东亚的军事力量相对薄弱,感觉力不从心,也不想单独面对日本,作壁观便同样成了大英帝国的选择。
对于大国之间利益的博弈,国民政府深感失望。八月二十三日,得知美国方面消极的态度之后,在给美国总统罗斯福的信中,蒋介石委员长失望地写到:“对于美国未与英国合作,努力防止目前能够通过对日本和中国的联合交涉予以防止的危机,我深感失望。中国和世界将铭记1931年西蒙在东北问题未能与美国合作,而现在英国人将铭记美国的不合作。美国不应丧失在世界作为国际正义支持者的威望,如果美国继续推行史汀生政策,目前的冲突将不会扩展到包括美国在内的其它国家。”
英美等列强的冷漠与旁观、纵容与妥协、软弱与自保,其实是继“九·一八”“一·二八”事变后,对日本侵略霸权的再一次纵容,直到海“八·一三”事变爆发,各国在华利益进一步受到极大损害,英国才率先于八月十八日提出调停方案,要求中日双方军队退出海,并向中国保证日方不利用公共租界为根据地,同时向日本确保日侨安全。即使是这个提议,也仅仅停留在他们海租界利益的范围之内。英国只是不希望日本方面不要把海租界给打烂了,这或许也是西方列强的底线。
对于英国这个老朋友的交涉,日本人根本没有留下一丝情面。英国的提议被日本断然拒绝,第二天便复文声称:“日本侨民生命财产,濒于万分危险……帝国政府对于此等多数侨民自有加以保护之重大职责,而不便以其责任委诸外国。”
八月二十日,英国再次和日本沟通,再次遭到强硬拒绝。
对于日本一再强硬拒绝的态度,英国方向颇感无奈,也是毫无对策。英军驻华总司令李特对大国之间的外交活动有所了解,对英国政府对日政策、全部外交活动以及最后选择洞悉得更加清楚。看到日本帝国在海的侵略行径,刺激了这个日不落帝国高级将官的尊严,他发出了悲观感慨:“日本的军事行动,这对白种人来说是一种耻辱!白种人尤其是英国人苦心经营建立了这座美好的城市,它是远东的一颗明珠!但是,我们现在却没有力量阻止日本人毁灭这颗东方明珠。”
这个英军高级将官的感慨归感慨,却在中日海战事完全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英国人在海的利益与大英帝国的尊严,在日方的利益和野心面前,从此也变得不再有任何分量。即使是日军飞机于八月二十六日误炸误射英国大使许阁森的坐车,英国政府对日方提出了严正的抗议,日方却浑然不当回事,根本没有处理涉事的军机飞行员,大英帝国对此也是丝毫没有办法。
国民政府积极地把握每一次外交的机会,但是,因为国力的贫弱,在国际国民政府的声音同样是那么微弱,每一次外交斡旋都犹如一粒小小的石子投入了湖中,只能泛起微小的波纹,旋即归于平静。
对于海的商贸来说,全球一体化趋势越来越明显。海的经济利益,对各国来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八月二十五日,日本断然封锁中国海岸。即便是日军的行动已然影响到各国商贸往来,英美两个超级大国也未对日本妥协和纵容的态度有丝毫的改变。而世界头号强国美国却采取了回避的态度,美国政府在海敦促本国侨民早日离沪,从八月中旬开始撤侨。但是,在海的美国侨民两三代人在这里已经生活与经营了数十年,连中华文化都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又岂是能够简单地说放弃海的利益就能回国。
国民政府在谋求美英调解的同时,也在采取积极外交谋求德国出面调停。
在中国问题,即使是德日两国之间仍然存在矛盾,德国不希望日本独霸中国,因而在“七七事变”后德国愿意调停中日关系。国民政府高层认为,在西方大国中,德国是惟一同日本保持着密切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