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节 雪山八薇 (一)  剑来酒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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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耻说着这一切,木从心一则自来便向往武林,二则于吴耻所提及的前朝高人也知晓一二,因此听得饶有兴致,莺莺却不甚了了,只是见木大哥津津有味,自己便也耐着性子听了。待吴耻讲完,木从心心想这人虽是无赖,但毕竟罪不至死,于是点了他的昏睡穴,将他仍是塞在床榻之下。至于他和莺莺望何处去,却一时无计,木从心将白莲教炸毁河堤的事情说了,言下之意希望莺莺暂时寻一处落脚,待自己将此事追查清楚,再回来接她。莺莺提议仍回开封城,寻到赌坊左近探探有何消息,再作打算,对于自己如何如何,却不回答。木从心想了想,除此也别无他法,于是原路折返,既已有人寻找莺莺,则他二人为不引人注意,索性在城角左右寻找落脚处,眼见得越走越偏,突然见到一所宅院,门前堆满落叶,显是荒废已久。木从心童心大起,对莺莺道:“你怕不怕。”莺莺道:“有木大哥在,我什么也不怕。”见莺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望着自己,木从心心中一动,一种感觉涌上心头,难以描述。木从心道:“那我们就在这儿待上几日如何?”莺莺道:“大哥说怎样便是怎样。”木从心呵呵大笑,道:“好,好,好。木从心踏入武林,自今日始!”莺莺不明其意,以目光询问。木从心乐道:“自来大豪杰,大侠士,自然是特立独行,不同寻常,你木大哥本事虽及不得人家,可做一些天马行空,非常人所能理解的行径,却还能来得。今日我行事怪癖,乃是踏入武林的第一步!哈哈。”莺莺心道大豪杰大侠士行事未见得便怪癖,嘴上却戏谑道:“木大哥这话差了,你本事大着呢,在小妹眼里不输任何豪杰侠士,况且,住一所破败屋子又怎算的怪癖,我听说书先生讲,那些侠士豪杰都睡在山坟……”她讲到此处,本想说“都睡在荒坟之侧,破庙之旁,以显示其天不怕,地不怕”,但想到她二人孤男寡女,虽份属兄妹,但山坟之侧、破庙之旁着实不妥,再则也确实害怕,于是住口,但木从心却来了兴致,莺莺见状,生怕他真的去寻找甚么山坟,忙拉着木从心衣角,道:“木大哥,你看咱们怎么进去?”.木从心扶着莺莺的腰,一跃直翻过丈余高的墙壁,轻轻落在院内。他轻功底子本来扎得就好,这一跃原无需借蛊丸之力,但蛊丸之力,抑或说蛊丸之毒已与他融为一体,无论什么功夫,力由心生之际,自然而然地便有偌大力道。院内荒草有尺余深,他俩落在院内,只惊得野猫狐儿乱窜,木从心猛地窜出,抓住一只野狐后颈皮,心里又冒出尝一尝鲜血的念头,幸得莺莺在侧,那野狐才捡了一命。

赵莺莺年纪虽小,操持一应事务却是井井有条,忙活了半日,将两间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屋外荒草遍地,莺莺便抄了那天月剑去屋外割草,木从心哭笑不得,心道:“剑呀剑呀,你本是神物,可落到我的手里,只能做砍树割草之用,你且忍耐一下,等你到了真正的主子那儿,会强似这里的。”蓦地,他联想到自身,虽然不是神物,但也不甘瑟缩于特务组织,做些刺探阴私,拿人把柄等等鸡鸣狗盗的勾当,对,大丈夫当顶天立地,为知己者死!那边莺莺已割出一条小径,联通各个屋子。木从心与莺莺将各屋走了一遍,除了灰尘蛛网,在墙壁隐蔽处有个后门,一应摆布,与寻常大院别无甚么特异之处。当日木从心外出探听情况,回到宿处,药香扑鼻,原来是莺莺已煎好了药。木从心哑然失笑,初时他也不信这不起眼的蛊丸能有多大能耐,但经过这几日体会,无论是加持之力还是反击之力,都是强横无比,由此可知,除非自己照天月剑原主的意思取一人首级,否则毒发之日,百药无医,但自己以侠义自许,岂能为活命而去祸害他人性命?再退一步讲,即或要杀的那人是大奸大恶,但自己服药之时并未细看那人姓名,天下当得起大奸大恶四个字的,即便自今日起一日杀他一个,到毒发之日恐也杀之不尽。因此,木从心早已不抱生望,但毕竟莺莺一番好意,因此明知无用,他还是端起那碗一饮而尽,药气在口中回荡,麻黄、杏仁、桂枝、甘草四味丝丝缕缕,泾渭分明,正是一副治伤寒的方子。木从心心下颇为感动,却不说话,半晌,莺莺道:“木大哥,今天发现了甚么?”木从心笑道:“今天我去到赌场左近一家茶馆盘桓,一碗茶喝了冲,冲了喝,左右的人来来去去谈的都是昨天赌场的事,人人言之凿凿,便如他们亲眼目睹了一般,哈哈。”莺莺道:“这些人多半信口开河,以讹传讹,五分的事情也让他们夸成了十分。对了,说到信口开河,今天那个叫吴耻的说,圣人的书没用,我想了想,倒觉得有些道理。这吴耻以前没读书时固是无耻,但他读了之后,似乎也没什么长进。嘻嘻。”木从心道:“这你就错了,此人若没读过书,绝不能无耻得如此文雅。”此言一出,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具体哪里不妥,却也不好说,两人相对一笑,各自歇息了。

这夜,木从心正和衣睡着,突然觉得有脚步声屋顶飘过,听声音当是二人,虽脚步甚轻,但在木从心耳中,却与寻常人脚步声响无异。若是寻常人等,哪有这样行路的?左右无事,何不跟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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