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中)  雨声无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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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打开禁锢的笼子,你若打开笼子,它若飞走,若如此,那就是我说得对;不然,就是您说得对,居士以为如何?’刀客有些不耐烦了,他基本已经确定这个秀才是个不会武功的酸儒,所以他冷冷说道:‘它不能自己破笼而出,只能说它没有了这个权利。如果我被关在这样一个笼子里,我有刀,而你呢?莫不是用嘴念一百遍孔孟之道,就打开笼子了?’‘一切繁琐都可以用仁义化解,只有无德之人才会选择用杀戮,仁义可以得到一切,金钱,权力,地位和势力。而杀戮什么也得不到,所以我厌恶杀戮,什么东西都可以用一本书解决,我都是用书开笼子的锁,也用书去打开金银财宝的柜子,你来了这么久,也该去另一个笼子了。’听到此处,刀客不由打了一个冷战,难道他看走眼了?可这个秀才话里话外都带着警告和威胁。他开始全神贯注的盯着秀才,打量他每一个部位和姿势。假装轻松的说道:‘这位公子可谓是真圣人,一个笼子可以引出庄子和孔孟之道,那你觉得如果世界不需要特定的笼子,那为何会有法家制定法律,会有儒家规定道德礼仪,会有圣人确定三纲五常,会有皇帝钦定赋税劳役,你觉得这些都可以放弃,你要自由,那你岂不是回到刀耕火种的浑蒙时期,那人和野兽有何分别?人和人之间又有什么不同?’秀才收起了笑容,他万万没想到一个粗鄙的刀客会说出这样至高至深的道理。突然灵光乍现,回道:‘您说的这些都不具体,这些只是编织笼子的藤条,一切都需要一个度,法太严苛,则伤国伤民,如秦亡于二世。而道德是一个类似于天经地义的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德观点和尺度,以你的尺度去衡量别人的尺度就是一个不道德的行为,所以这是有问题的。’刀客半信半疑地看着秀才,他实在想不通面前的这个人的想法,他开始不愿意想象,带有抵触心理去对待这个人。秀才在他迟疑间,将书一扭,几根极快的毒针飞刺而出,刀客虽说懈怠,也有很多防备,匆忙一闪便躲开了,急忙要拔出腰间的刀,正当他拔出一半时,一根金铁混制锋利的鞭子如同长枪一般刺进了刀客的喉咙,他感觉一股温暖而浓烈的腥味喷涌而出,可是始终不敢相信,宁死都不敢相信,这个爱笑的秀才只是个诱饵,真正的杀手是书童,这个没有一丝一毫像杀手的杀手,就这么轻易的杀了他,他有很多不舍,想起家人,想起自己,他只是看着那只受惊的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我也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凌厉的鞭子,让一个纵横江湖几十年的第一杀手在瞬间致命,他的刀是如此的快,可竟然没有拔出;他的速度是如此的敏锐,可是却没能躲开半步。这就是江湖,他未必打不过这个不起眼的书童,可是他却轻视了他,甚至于无视,所以他死了,他是该死的。秀才是杀手最好的掩饰,他可以接单和算账,可以完全的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如今他俩是江湖第一杀手了,可是我很同情那个刀客,那个有了情感的刀客。”

“所以你杀了他们?”木公子喝着茶,慢慢的说道。

唐佣面无表情,点了下头,说道:“秀才用的暗器,和书童用的鞭法,尽管改得面目全非,但是我一眼便知是咱们唐家的手法,应该是川北阆中公子的二叔的下属,他们竟然干这种职业杀手的勾当,奴谨遵公子口谕,自当清理门户,我去的突然,三十招便杀了书童和秀才,书童临死前射出金鞭杀死了笼子中的鸟,他该死,因为他的狠毒,因为他心胸狭窄。我打开了书童的柜子,里面全是账册和银票,账册我牢记于心,已默了一篇现在呈与公子,银票我分了一些给梅庄和酒家,剩下的当作路资已花费许多。剩余的这也交还公子。”

“竟然是二叔的人,想来拙荆之死二叔也脱不了干系,难怪这两年他从未踏足川东地界,竟是因为这样的事。银票你留着吧,家里需要置办什么就买,也不用跟我请示,账册我先收藏着,斟酌看怎么处理。那两人的尸体可曾处理好了?”

“公子放心,在花费重金的情况下,店家配合我烧了三具尸体。撒在了芦苇丛中,也叮嘱过,如有人追问,就说不知。毕竟我赠与他们的钱财可以买下至少两座相同的梅庄。另外,我在刀客的身上发现了发现了一颗极为名贵的夜明珠,想来是要赠与吴大先生的贺礼,或是收的酬金,我借花献佛,将它略微装饰之后,送给了吴大先生。后来的一整夜,店家都没有回酒家睡觉,而是躲在自己的蓬船中辗转难寐,整个酒家只有我一个人,我以为江湖很温暖,可那一天我真正理解了残酷。还好我的功夫足以应对绝大部分的江南豪杰。湖风很大,很快吹干净了楼下的血腥味。一个人若是杀了人,他必然不能长久的平静下去,夜难寐。”

第十日秋水连天湖中来客

“这一天故事很短,因为这一天天气很好,秋风散尽,白云如雪,湖面如镜,将山丘,草木,房舍和云朵都装在里面,远处若有若无的白帆依旧很繁忙,近处的柳树和白鹭相映成双,人们不理解这样的天气,有人为何活的那么匆忙,门外的景色足以消费他们一生的时光,可是有人就忙碌在景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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