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中)  雨声无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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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脑,最后羞红了整个脸颊,野蛮的男性的味道似乎让她极不适应,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寻常男子的气味,她是个大家闺秀,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她接触的男孩子都是书香门第的翩翩公子,配玉带香囊,遗世而独立,是那种清高的男人,她以为,这个世界都是这样的男人。但是,在她所学的知识,和听父母的话语中,她是个卑微的女子,她需要懂得矜持,但她要懂得拒绝自己和别人;她要示弱,她要羞涩,她要懂事,她要体贴,她更要忍耐和恰当的悲伤与哭泣,但是她要尽少的埋怨,更多的聪明,懂得该说的和不该说的,该做的和不该做的,如果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他很幸运,她也是。

夜更深了,两人和衣而睡,都有着浓厚的呼吸,他看着躺在身边的新婚妻子,她轻轻的微笑了下,两个酒窝跳了出来,洁白整齐的牙齿,让人云里雾里漂浮着,似乎于西天瑶池饮了甘露,昏昏欲醉而归,她太美了。

他全身都僵硬着,她也是,他分明感受到妻子似乎很远,似乎觉察到这不是他自己可以拥有的生活,可是他却拥有了。唐佣知道自己不是诗人,不会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的情怀,然而,他就茫茫然的成家立业,似乎在命运的安排下,似乎又是木公子的安排,当然,他还记得那个清晨,雨声敲过窗,琉璃的罄声,一夜的雨露浸润了梦里的蓝袈裟,爱妻轻轻的看着自己,仿佛在看衣架上旅人的行囊,又像看着一个剃度的小和尚,满是怜悯和惋惜。人的一生很短,不过就是几处难忘的经历,人的一生又很长,太多无关痛痒的事,让人抽不开身。唐佣爱这个世界,爱妻子,爱家。他似乎还在回味那个清晨的愧疚之感,但是,对于爱情,哪来那么多对错,或者是莫、莫、莫。大雨一夜,洪水一夜,匆忙在路途中,在一座挺拔的拱桥上,稍作停留,看看桥下流水、桥上足迹而已。离家数月,他开始怀念那种感觉,对着太湖的雨,他看清了雨的样子,跟他妻子的脸面一模一样。

在这样的雨天,店家去参加婚宴后,唐佣一个人烧了水,坐在芦苇编织的椅子上,对着一湖秋景,静静的小憩着,去温一场美丽的梦,去找一个永不放下的人,她们如此相似,却有各种不同,只有怀中的宝剑才让他知道这里是江湖,平庸的人想方设法的要进来,高贵的人千方百计的想要出去的江湖,他的伤已经接近痊愈,可他却不想走,至少还想安静的待上几日,恰好外面阴雨绵绵。

第九日秀才与刀书童和鸟

“雨都停了,秋日格外慵懒,躲在云层中,时隐时现,一路泥泞,空气中弥散着发霉的气味,世界像尸体一般肮脏和无奈,此刻一动不动,只是任由人类像蛆虫一般慢慢蛀蚀着。柳树上停了几只白鹤,白鹤不易近人,多在树梢和滩涂间,不知为何,今日竟然停驻在人烟之间,着实别有许多风味。醒得很晚,在江南,不由得闲适和慵懒了许多,烧好水后,辰时过半,渔家早已远去,消失在湖光中,农人在收割水稻,牧童在小丘深处,但听得牛铎声声。整个上午没有多余的人来人往,午餐饱食一只大草鱼,喝着热水,一会看看太湖,一会看看梅庄。”

“未时上下,数声美妙的鸟叫声惊走了柳树上的白鹤,鸟声从芦苇深处的羊肠道传来,敲过我的窗户,仿佛伶人击罄,仿佛优人弹琴,美妙的如饮醉了一坛子的美酒;精巧的如同秋枫落地,声声绝伦;轻巧的如同蜻蜓点水,蝴蝶踏花,无论是谁,都想一睹它的真面目,在它的喙下当一个只会赞美的诗人或者文客,甚至可以是轻浮的世家公子,只要他愿意,只要他属于自己。它来了,它不是自由的,可它的叫声却听不出伤怀,它是否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逆来顺受,不尽然如此,一个美丽的生命安然的享受锦衣玉食,并不是错的,何况它只是个相当廉价的优伶,人们给它不值,大都是对自己处境深感不值。它躲在一个大笼子中,应该是用上好的青藤编织的笼子,笼子不大,却足以让它自由和心安。很难想象,带它来的是一个刀客,头戴黑巾,眼眶深陷,高鼻梁,一道刀疤从嘴角延伸到左耳,几乎被削去了半边耳朵,他脖子上也有许多伤痕,类似鞭子留下的印记,一身黑衣,黑色的靴子,左手拎着鸟笼子,右手执着刀,刀就插在腰间,很细很长,刀呈现灰黑色,没有刀鞘,行家都知道这是把名贵的好刀,而用它的人武功必定不低。他一定是从清晨便开始赶路,靴子上满是泥泞,他似乎没有轻功的样子,每一个脚印都大小形状一样,说明他走路很稳,下盘很坚实,如果细致的看,会发现每个脚印的深浅都一模一样,无论在稀泥中还是在干燥的硬土上,他的武功可能已经出神入化,一股杀气让人寒毛颤抖,原来白鹤不是被鸟叫声惊走,而是为了避开这股强烈的杀气,避开一个没有表情的人,他不动声色头也不抬的跨进酒家,在靠近湖边的位置坐下来,将鸟笼子放在窗台上,平静的看着太湖,他已经过太多大风大浪,许多生生死死在他的心里已经不会再有任何波澜,可是他却被太湖震撼了,渔舟点点,白帆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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