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狠辣,且恰好选在对方分神应付之前那个酒盏的空当儿,其用心不可谓不毒。
对方几人都脸露得意之色,料想刘縯喝不了这酒,必定要失了颜面。
刘縯见对方如此恬不知耻,心中暗骂一句。他此刻招式已经用老,要想同时接住两只酒盏恐怕难以办到,这可如何是好?
若只避开后面的酒盏倒是不难,不过如此一来摔碎了酒盏,便授人以柄了。他本想先声夺人,令对方知难而退,来个和气收场,不料对方竟如此不知好歹。
既如此,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思虑飞转间,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猛地伸嘴一吸,上头那盏里的酒水便聚成一线,往他口中而去。他道声好酒,掌上使劲一拨,那盏便往它的主人飞旋而去。
往腰间撞来的酒盏眨眼间贴身而至,眼看已不及躲避。在此惊险时刻,他腰腹肌肉倏地往里收了两寸,一手恰好赶到,将酒盏托起。
那酒盏贴着他臂腕往上旋转而行,自肩头跳起,到了胸前。他又伸嘴一吸,把酒水喝了个干净,右掌顺势一拨,空盏飞射而去。
刘縯刚才是借力打力,那两只酒盏经他拨弄回去之后,力道比之前更大。
张成伸掌去接酒杯,刚触及杯沿便觉一股极强的力道撞了过来,手臂一阵酸麻。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去,大惊之下赶忙左掌撑地,方才没有跌倒。
那张康更加不济,他右掌被酒杯撞脱了臼之后,兀自止不住往后仰跌之势,差点就掉到了水里,一时又惊又怒。
刘縯不卑不亢地道:“请恕在下鲁莽。请问哪一位是秦兄,可否把盏一叙?”
邻席的两名大汉忽地站起,朝他怒目而视。
二人长得十分魁梧,身形要比其他人粗壮不少,其中一人面如青石,阴笃沉稳,另一人则是脸如刀条,凶神恶煞。
周围几人也都呼啦一下,全站了起来,将兵刃执在手中。
刀条脸冷哼道:“想见秦公?过了我蔡阑这一关再说。”说着一刀抹出。
刘縯双足一顿翻身而起,轻飘飘地落到了栈桥的那一边,旋即转过身来背水而立,正与那面如青石的大汉相对。
刘稷大叫一声,一斧劈向蔡阑:“吃你稷爷爷一斧!”
姓张的那三人见这边动上了手,立时拔出兵刃冲往刘稷,中途却被刘嘉截住,这边六人便混战了起来。
刘嘉长剑一震,将张成、张杨二人卷入一团青光之中.一旁几人前来助阵,却根本近他的身不得,几招间便中剑落水。
刘稷每一斧劈砸而出必定大吼一声,可谓声势吓人,蔡阑、张康二人瞧得心惊胆颤,皆不敢与其正面交锋,其他几名同伴见状早已吓得战战兢兢的远远避了开去。
下面打斗激烈,岸上各人都心弦紧绷,有人已按耐不住,手往兵器上摸去。
樊兴观战片刻,瞧出刘氏兄弟稳占了上风,他心中无不惊叹:“现如今,这舂陵刘氏果然英雄辈出。”他朝身后打出手势,示意大家按兵不动。
刘縯和那面如青石的大汉始终纹丝不动,二人相视而立,便如两尊石雕一般,矗立在淡淡的残阳之中。
一阵震耳的鸣响传来,蔡阑的长刀终抵不住大斧的接连劈砍,已当中折断。刘稷趁势逼近,一拳将他击落水中。
蔡阑一败,其他三人已心无斗志,皆退往一旁。
刘稷正要追击,刘嘉喝道:“黑熊住手。”
他朝那三人笑了笑,望向刘稷道:“人家是请咱们下来喝酒的,以武会友,略助酒兴便可。大家既已尽兴,就到此为止罢。”
刘縯突然发出一声震天狂笑,抱拳道:“你我也到此为止罢,再比下去,我的耐力可要输给阁下了。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刘縯幸会。”
他对面那大汉略一抱拳,冷冷道:“在下蔡宏。”
在场之人见他二人始终没有出手,心中无不奇怪,此刻听了他二人莫名其妙的对话,更是一头雾水。
刘縯微笑点头,环顾一下众人,朗声道:“秦兄还是不肯屈尊一见吗?”
场中寂静了片刻,画舫中突然发出一阵大笑:“竟是蔡阳刘伯升大驾光临么?请恕秦丰失礼,刚才多饮了几杯,便沉沉睡着了。”
一名身着锦袍的中年人从船舱中踱了出来,脸上犹带着爽朗的笑意。此人玉面美须,体型高瘦,两眼深邃而闪烁,行走间果然有些派头。
他轻盈地跃上了栈桥,眼光与蔡宏接触了一下。后者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刘縯大笑一声:“惊扰了秦兄的美梦,当真罪过不小。不如请秦兄移驾樊城,让在下略备酒席,聊表歉意。”
秦丰一捋下须,攀着刘縯的肩膀道:“刘老弟啊,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睡个觉什么时候不可以?哪有什么惊扰之说?你的大名我早已久仰,苦于无缘相见,今日大驾到此,若不将我唤醒,错过了一睹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