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剑还给师尊。
墨云瞧着这把巨剑,陡然有些悲喜交集,长叹道:“墨家的一代弟子都不如你,恐怕难成大器,若是我墨家到了危难之时,钦儿你是否愿意站出来……”
刘钦有些摸不着头脑,正不知如何作答之时,院门忽然大开,随着一阵嘈杂声,孩子们蜂拥而进,三男二女,带头的赫然就是刘縯。
樊夫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孩子,怎么如此莽撞哩,拦都拦不住,不是说了不能进去嘛,真是气死人了……”
刘钦瞪了刘縯一眼,愠怒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跑这里来做什么?”
刘縯见了父亲这脸色,吓得有些紧张,不过旋即又回复了平日的胆大作风,假装左顾右盼地寻找东西,哂道:“见爹爹还没睡觉,我们都睡不着,嘿嘿……刚才在院子外玩耍时远远地瞧见这里边风很大,树枝晃动得厉害,我就很好奇哩,周围可没什么大风啊,莫不是有个蛇妖啊啥的在这兴风作浪……哎呀,好像啥都没有,可能是我弄错了。”
“你这小脑袋里边,尽装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听说书先生讲……啊不……咳……听路人讲,我们的高祖皇帝,就遇到过一个蛇妖,还把它杀了,斩妖除害乃男儿本色,在这方面,我不会输于任何人。”
“住嘴,就你这熊样,也好意思和高祖相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有个蛇妖啊啥的……呵呵……呀呀……”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来是可爱的小刘秀正在那兴奋地比划,小嘴一张一合,眼珠黑溜溜直转。
众人无不莞尔,便是刘钦也登时消了气,早将孩子们擅闯院内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笑呵呵地抱起这招人喜爱的小家伙,还扮着鬼脸逗他笑。
樊夫人已进得院来,她上前几步向墨云施礼,口中道声“恩公”,而后便教着儿女们喊爷爷。墨云颔首微笑,指着刘秀道:“这娃娃叫什么名?生得一副好面相啊。”
刘钦道:“这是徒儿的幼子,唤作刘秀。”
“人如其名,很好,很好。”墨云哈哈一笑,把刘嘉推到孩子们跟前,引见道,“这是你们父亲的徒儿,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可要互相关爱。”
突然多了个玩伴,孩子们自然喜不自禁,刘嘉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兄弟姐妹,也是心情大好,登时言语多了起来,正与大家聊得火热。
刘钦朝夫人悄悄使个眼色,后者会意,便即哄着孩子们回屋去了。
这时,院内只剩下刘钦和墨云二人,后者从身上摸出一块古老的昆仑玉,刘钦一眼就瞧出非是凡品,但见此玉质厚温润脉理坚密,雪白的玉身布满了红黄交错的暗纹,表面散发着油脂般的光泽,在手指轻敲之下声音清脆而洪亮。
墨云把古玉摊在掌心,神色凝重地道:“钦儿,这是一块古老的昆仑玉,年代之久远已难以断定,不但色泽、质地独特,且大有玄机,其内蕴藏了一股神秘的力量,我初步猜想……这可能是一位旷古烁今的前辈大师所注入的一道内力。”
刘钦惊讶得差点连下巴都掉在地上,半天才道:“师尊你……你不是在开玩笑罢?注入古玉的内力经历千百年而不消散,这太过匪夷所思了。”
墨云把古玉交到刘钦手中,微笑道:“你试着用善念和邪念与它产生感应。”
刘钦接过古玉,只觉入手极沉且细腻柔和,他有些将信将疑,稍一思索后,往古玉输去一点内力,只这一瞬间,古玉已变得通体金黄光华大盛。
他这才知道师尊所言不假,此玉果真大有玄机,惊叹之余盯着它瞧了好一阵,心中忽地生出一股憎恨之情:“你若真的能识善恶,却又为何害死无辜之人?我那刘宪兄弟正是因为你的出现而家毁人亡,且看我这一指之力能否将你捏碎……”
他这意念刚刚升起,手中蓦地灼热如火,古玉已变得通体血红霞光耀眼。
这突如其来的怪事,着实将他吓了一跳,他赶紧收起杂念意守灵台,古玉这才回到原来的状态,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墨云笑道:“此玉通灵,定是圣物,然而寻常人得之,反而机缘难料,多半消受不起,说不准还会引来灾祸,福泽深厚之人方可据之,以尽其用。”
刘钦将古玉交回墨云手中,道:“师尊,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信了。”
墨云哑然失笑:“此玉事关重大,放在我这里,也是祸福难料,经过这一路上的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把它交给一人,如此方可避免它所带来的江湖纷争。”
刘钦不由肃然起敬,道:“此人是何方神圣,竟当得起如此重任?”
墨云神秘地道:“除了他,再也没有更合适的人了。每年的这月十五,我们会在洛阳的嵩山脚下以武论道,为师明早就得动身赴约,否则就来不及了,但此去洛阳数百里,一路凶险难料,若是被魔门中人黏上,那就糟了,还是先把此玉暂存济阳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