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挑了个地方盘腿而坐,并指了指面前,示意刘钦也坐下。
待刘钦盘腿坐好之后,墨云手捋胡须,沉声道:“为师先把心法口诀传授与你,一会再演示剑招。”刘钦恭敬地道:“弟子洗耳恭听。”墨云遂将口诀念出,一一讲解。
传完口诀,墨云站起身来,缓缓拔出长剑。
就在长剑出鞘的一刹那,它似乎有了生命,长剑随着墨云的动作自在地游走,幻化出无数的光影,正与夜空中的星辰遥相呼应。
他身体的每一部分似乎都与长剑合而为一不分彼此,长剑时而飘忽时而凝练,时而柔和时而洒脱,带起了无数的气流,震落了满院的枝叶。
他的动作越发灵动飘逸,起落间轻若游云足不沾尘,鬓发飞扬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生出了一种幻觉:仿若这剑就是他,他就是剑。刘钦不由看得痴了。
空中的树叶正飘飘洒洒,转转悠悠,墨云身形亦如那树叶般,飘然落于院中,收剑之后反手一抛,朝刘钦道:“你来练一遍。”
刘钦接过师尊的巨剑,走到院子中间深吸了一口气,当下心念口诀意守灵台,照着师尊刚才所施展的招式练了起来。
墨云突然皱眉道:“钦儿你好像有些气血不调,过来让为师瞧瞧。”
刘钦收剑走了过去,叹道:“师尊法眼不差,去年在济阳的时候,我与一伙歹人恶斗一场受了内伤,如今尚未痊愈,再过些日子应该就好了。”
墨云也不答话,伸出两指搭往刘钦腕脉,过了片刻,神色凝重地道:“是七绝功,你什么时候与七绝教的人交过手?”
刘钦点头道:“连师尊都这么说,看来对方的身份已毋庸置疑了。”
“你怎会惹上这帮人?”
“当时,济阳境内有一伙黑道势力,十分猖獗,后被我剿灭,但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头目竟然是七绝教的人,来寻仇的正是这厮的师父。”
墨云皱眉道:“这就是了,这一帮恶魔向来行事毒辣,睚眦必报。唉,你的伤势非常不妙啊,你‘灵台’、‘大椎’两处要穴郁结严重,以致督脉不通气不固,任脉不畅血不盈,七绝劲专惑人心神延损经脉,起初只伤你灵台穴,而后损及大椎穴,大椎穴既损,进而延及手少阳三焦经,你最近是否时有感觉肩肘疼痛,胸中烦恶?”
刘钦愕然点头,道:“师尊所言一点不差,可有法子救徒儿一救?”
墨云叹道:“要治此伤,必须打通郁结的穴位,可是以你目前的功力很难办到,需要一位功力深厚之人运功协助,若不是为师现在也有伤在身……”
刘钦脱口问道:“师尊你竟受伤了吗?伤得重不重?什么人有这能耐?”
墨云淡然一笑:“是一个会使妖火的家伙,趁我在马车上打盹时突施暗算,不过他功力尚浅,如此只会害人害己,这会恐怕伤得比我还重。”
“师尊的身体要紧,不用为徒儿的事费神了,徒儿自己想想办法。”
“钦儿你不要担心,为师这点小伤,修养十日便可痊愈,到时候再替你疗伤。不过这事倒也奇怪,火莲教的人怎会跟踪到我?难道他们识得我墨家的暗记?这不可能……”
刘钦讶道:“火莲教?这又是江湖上的一个邪恶教派吗?”
墨云点头,不再搭话,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这时,刘嘉走了过来,拉了拉墨云的袖子:“爷爷,我也要学你的剑法。”
墨云甚感诧异,朝刘钦瞥眼瞧去,后者含笑不语,过了片刻,前者抚掌道:“我看这孩子天生仁厚、稳重,遇此变故也不哭不闹,颇有男子汉气概,很合我胃口,哈哈……根骨资质也很不错,钦儿便收他为徒,帮为师添个徒孙罢。”
刘钦哈哈一笑,道:“弟子正有此意。”
墨云俯身,爱怜地摸摸刘嘉的小脸蛋,道:“你为何想学爷爷的剑法?”
刘嘉不假思索地道:“我要学好剑法像爷爷一样打恶人,我要把全天下的恶人打得屁滚尿流,滚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出来害人了。”
墨云和刘钦听得面面相觑,惊诧不已,心下均想这是一个小孩可以说出的话吗?
经历磨难之后,不是哭着喊着为家人报仇,而是由此想到了天下人的安危处境,这胸襟是何等的宽阔,气度是何等的洒脱,性情是何等的仁厚!
墨云大喜:“己亡羊,而为他人补牢,很好,很好,这孩子天生就该是我墨家的弟子,哈哈……今见你二人,老夫深感吾道不孤,后继有人也!”
一时皆大欢喜,待刘嘉简单地行了拜师礼之后,墨云继续指点刘钦练剑,这名关门弟子的表现,着实给了他一个惊喜,瞧得他一个劲地点头微笑。
“钦儿,咱先练到这里罢,没想到你资质奇高,这一会的功夫,就把天道剑势的所有剑招学会了,只是不能融会贯通而已,日后再多加练习便是。”
刘钦上前拜谢,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