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没见过母亲,也不晓她是否还活着。我在满春楼为娼时,魏千户找来,你们晓他是谁?他便是佥商买办范楚山的儿子,原名范春霖。”魏寅不言语。
乔云云道:“我俩仇恨满心,风雨一身,双双发誓,哪怕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查出是谁,害我们家破人亡,受尽屈辱。我入了怡花院,行走官宦之家,探听消息,却也知了些事,听得萧九爷的身份,我与魏千户,一直想与你合谋,却又多顾虑,恐你认贼做父,已与他们沆瀣一气,惧你早将复仇遗忘,沉溺纸醉金迷之中,又听说你死了,不由得深陷绝望,仅凭我俩之力,亦是蜉蝣撼树。现好了!有了你们。”乔云云眼里有泪,却是笑着。
魏寅欲开口,忽听廊上有脚步声,立在门首,他大声喝问:“是谁?”
接上话,萧乾听得门响,前去查看,来人倒是熟识,正是萧旻身前长随萧书,萧乾问:“你来做甚?”
萧书笑嘻嘻道:“旻少爷差我给九奶奶送帖子。”
萧乾问:“送甚么帖子?”
萧书道:“我哪里知,爷写好就封了。”
萧乾接过拢进袖里,说道:“你好回了。”
萧书道:“怎地?也不请我进去吃盏茶、吃钟酒,叙叙话?”
萧乾道:“天色不早哩,莫耽误你回府复命。”取了十钱银子,给他:“你自个路上买来吃。”
萧书收起钱:“什么叫人走茶凉,萧乾你个小奴才,我认得你了。”嘀咕着去了。
萧云彰听魏寅问,说道:“如你所说,山茶灯油确是运往内务府,存放在太常寺的油库中。那趟是个特例,当时内务府内库由孝德公主掌管,她在祭祀大典一月前,忽说内库中有万两银子下落不明,要封库清查。恰运灯油的船车已过南京钞关,上朝时,皇上问谁来接下这批灯油,我父亲毛遂自荐,愿揽此任,待灯油到京后,存入户部广积库,供祭祀大典专用,户部尚书因病还家休养,由我父亲亲力监管。哪想灯油车经过清平县衙时,遭百名匪徒抢掠,幸得惊动衙府官兵前来助援,损失不大,但车马坏损严重,只得暂在清平县歇整,两日后搬运油桶上了新的车马,得以抵运京城。”
魏寅道:“原来如此。”
萧云彰接着道:“祭祀大典上长明灯骤然熄灭,查明使用劣质灯油所致,因是我父亲接管,我兄长储存,很快被安上与地方官勾结贪墨罪名,双双问斩,好在皇上念我祖父辈有功,未曾赶尽杀绝,没收家产后,府中女眷仆役死得死,散得散,各讨生活去了,我则被萧国公带回府收养,改名换姓,弃文从商。这便是我的过往。”
他接过林婵递来的酒盏,一饮而尽,环顾众人,问道:“下个谁来说。”
福安道:“我来说罢。我父亲夏应荣,原在户部北京清吏司度支科任员外郎,秩品五品,他精通计算赋税,厘金,公债,钱币收支等帐目,从未出过差池。内库出事后,陈大人晓我父亲才能,遣他进内务府,协助查账,追查那万两银子的去处,我父亲很快发现内官监、神官监账目有异,而这两监的主管正是魏泰魏公公,他不晓使了什么手段,构陷我父亲与陈大人勾结,收受贿赂,欲嫁祸与他的罪名,孝德公主大怒,将父亲打入大狱,不日问斩。我母亲气不过,持短刀当街行刺魏泰,被他捕住,那老骟驴有怪癖,母亲被折磨的体无完肤,回家后上吊死了。自那后我孤苦无依,沦落成乞丐,有幸遇见九爷,收我在身边当差,共谋复仇之策。”林婵倒不晓他还有这样凄惨的过往,,看他面无血色,神情平静,眼眶忍不住湿了。
冯十八道:“我原名冯锟,父母早亡,与兄长冯锵相依为命,十四年前,兄长任清平县县令,我则经营油铺,各管一摊。灯油案一出,他素敬重陈大人,书数封奏折递交知府,为其请命,哪想却因此被捕,罪名有三,一与匪徒同谋,欲劫灯油;二与陈大人勾结贪墨;三放走同谋的弟弟。不日问斩。兄长死后,我四处逃窜,仓皇度日,受尽流离之苦,这般过有三年,被九爷寻到,派往常山县冯家镇,包下茶园,重拾油户老本行,蛰伏数年,只为替家兄雪耻。”
小眉进来,给福安送一碗面条,福安称谢接过,小眉很快出去了。
萧云彰看林婵只穿薄袄裙,低声问她冷不冷,林婵摇头,他摸摸她的手,觉得凉,铲了兽炭添进火盆,点点红猩映进每个人眼底,魏寅凑近乔云云,低问:“魏泰可有那样对你?”
乔云云怔怔问:“哪样呢?”不待他说,她道:“我就是这样的命,早已惯了。”将盏里酒吃了,看向萧云彰、林婵、福安和冯十八,开口说:“幸福都一样,不幸各不同。我原名沈娇,我爹名唤沈文良,十四年前,乃常山县县令,此地以种植山茶树、采籽榨油为生,百姓安居乐业,对爹爹多有敬重,少时我是有一段好日子过的,我五岁那年,宫里内官监有个叫魏公公的,来到常山县衙,寻我父亲。因每年上供的山茶油,不足用度,他听闻这里茶油质优,要将采买之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