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能望得十分清楚,只能望见似有烟火升起。
而在他身旁,傅佥已听不见老将军的问话,整个人诧异得几乎忘记了呼吸。
他视力比老将军好上许多,此刻非但看见烟火升起,更是赫然望见那大团骑兵在魏军营地之间不断穿插,纵火杀人!
“赵帅,好像这一大团骑兵不是魏寇,是咱们自己人!”傅佥心脏已是不能抑制地扑嗵狂跳。
“什…什么?”赵云只以为自己听错了,察觉傅佥神色大异后才又霎时扭头朝远处望去,片刻后也是满脸不敢置信,一如傅佥。
只见彼处火势渐大,浓烟渐起,混乱的人群被骑兵追杀,在营地里四散狂奔。
恍惚不定之中,赵云复又往城下望去。
只见壕沟鹿角之后,那两三千魏军不论大小尽皆东望,一个个皆似有茫然之状,阵脚已乱。
“不似有假!我出城!你留城为我殿后!”见此情状,赵云虽不明白大汉为何会有这一大团骑兵来援,却也终于大喜,再不犹豫。
本就全副披挂的他直接回角楼取下马槊,其后大步朝城下走去。
傅佥望着赵老将军的背影,又看了下城下纵横驰骋的骑兵,整个人脑袋发懵起来。
明明该是他英勇无畏百人劫营,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是死是活都能不堕家声,说不准运气好些还能青史留名!
怎么突然之间,先是丞相派了几千人杀下陇山,后是大汉莫名其妙多了几千骑兵,赵帅此刻又不由分说让他留下守城?
城门大开。
与此同时,躲在壕沟鹿角后面围堵陈仓的几千魏军开始惊退。
他们身后的空地上,数百轻骑正绝尘而来,要堵住他们的退路。
马蹄隆隆,狂尘卷起。
为首几人皆持一面大大的旌旗,黑底赤字在风中招摇。
傅佥定睛一看,赫然是斗大的汉』字!
可再定睛一看,神情再次疑惑。
他在街亭见过杨条的羌骑,可城下那团骑兵分明不是羌人打扮,更不是大汉虎骑。
“匈奴?”其人愣神许久才忽然想到了什么,最后愕然作声。
当此之时,城下堵路的几千魏军已全部失了秩序,向后狂退。
城中三千守军背着沙袋冲出城门,因无人阻挠,片刻之间便将壕沟填出一条几十步宽的通路。
赵云手持长槊一马当先,率着仅仅二十亲卫骑兵杀向曹魏溃卒。
再看渭水狭道方向,本来结阵去西面接应溃卒的魏军,身后也出现了几百轻骑,一时大乱。
仅仅不到半刻钟时间,城下战事就已变成了一边倒的击溃战。
“校尉,咱还守城上?”傅佥的亲兵已经看得心里痒痒。
周围守城士卒闻声也尽皆向傅佥投来炽热的目光。
此刻城下溃逃的魏军对他们的吸引力,几乎不亚于脱光衣服的姑娘。
傅佥环顾四周,只见留守将士一个个神色焦灼,显然全都想去城下争夺战功。
这些都是跟他一起从街亭下山的精锐,赵老将军带出去的多是新兵青壮。
“好了,赵帅命我等留守殿后,我等便好好留守殿后,难道要违抗赵帅军令不成?!”
“校尉!魏寇已经溃败,哪里还需要我们殿后!”远处一名守城卒朗声大叫。
“对啊校尉,赵帅带下去的都是新兵卒子,咱们下去帮忙,也能少死几个弟兄不是!”
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请战说辞都有,总而言之就是想下城收割。
群情过于激奋,可谓人人请战。
傅佥却是昂然转身,振甲扶刀,紧接着从将士身侧走过,似是检阅一般朝他们上下扫视:
“好了!知道你们都不想放过到手的战功。
“可咱们是大汉精锐之师,奉命留守,去夺这种唾手可得的战功有何意思?!
“待他日为陛下先登陷阵、斩将夺旗的任务摆到面前,你们要还能像现在这样跟我请战,那才是真正的精锐之师!
“到时陛下难道会少了我们的赏赐吗?!”
见众将士议论声小了些,傅佥才又道:
“放心吧,城下魏寇一败,明日咱们就进军渭南!
“彼处必是张郃主力,赵帅不可能再让新兵顶在前面,大伙到时候功劳有的是!”
闻言至此,众将士方才息声,继续眼热地看着城下大汉将士将仓皇逃窜的魏寇斩杀俘虏。
不到一个时辰,夜幕尚未落下,此方战事便已结束,快得简直不可思议。
斩获更是不可胜计,张郃带下陇山的粮草辎重一半都在此地。
役夫辅卒粗略估计一万多人,斩首近千,俘虏过万,驽马牛驴等挽兽又是大好几千。
陈仓四千守军与陇右五千援军忙着收缴兵甲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