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此事给解决好,那到时候清理惠民河之事的功劳是谁的?
虽说是李清臣首倡,但李清臣自己却将事情给搞砸了,自己去给擦了屁股,那岂不是自己成了首功?
所以,李清臣干脆将错就错,想着用武力压服蔡村村民,将此事推行到底。
而一旦此事成功,那李清臣便成了不怕强暴、一心为民的李青天了!
说到底,此事蔡村村民还真是不占理。
自从二十几年前包拯清理惠民河以来,朝廷便屡次下命,不允许堵塞惠民河,就宋仁宗也随之下旨:“住在惠民河边的人,不许圈池养鱼,建亭榭楼台,阻碍河道,违者重重治罪!”
蔡村村民顶着三令五申之下,还敢圈池养鱼种藕,的确是不占理,现在又跟清理惠民河的衙役民夫起冲突,说他们是暴民,还真不是污蔑他们。
苏允想了想,道:“随他去吧,我要给官家上书,禀明此事,你也上书,将自己从这件事情里面摘出去,治理惠民河之事,咱们就不要掺和了,让他们闹去吧!”
邓起心底下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苏允跟李清臣对着干呢,这样挺好,苏允是通判,劝不动知府,那就上书禀告官家,自己不听乱命,也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李清臣会闹出什么事情来,那可就跟自己无关了。
苏允作为通判,尤其是开封府的通判,上书很快抵达赵顼的案头之上。
苏允在奏折之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讲个明白,对自己对治理惠民河上的配合也是一一写明,这是向赵顼表明:
您吩咐我的事情我没打折扣,全力支持着做了,只是李知府这种做事方式,我不敢苟同。
劝了,但李知府不听,那我只能置身事外,且向您汇报了。
赵顼看完之后眉头亦是微微皱起,唤来孙思恭道:“蔡村村民是怎么回事?”
孙思恭赶紧道:“蔡村乃是惠民河南侧一个很大的村子,整个村的人都姓蔡,蔡姓在蔡村生息繁衍近千年,乃是大族,因此行事上也颇为霸道。
此次惠民河治理,最为关键的也是这蔡村段,这里基本上被蔡村村民给霸占,使得八丈宽的河面挤得只剩四丈宽,甚至有的地方还不到一丈宽。
尤其是蔡河进入汴水的岔口上,其圈占的藕池占用河道,使得蔡河最窄处仅剩七尺宽,蔡河的水一流到此就被堵,一旦雨季到来,河水汹涌至此,便会倒灌进城。
李知府前几日率人去清理鱼池藕池,遭到蔡村村民围堵,双方产生冲突,死四人,伤数百人。”
赵顼点点头道:“李卿处理此事可有什么问题?”
孙思恭道:“倒说不上什么问题,蔡村村民霸占河道本是不占理,朝廷三令五申不许占用河道,但蔡村村民还是占了,这会儿南衙组织人去清理,也是情理之中。”
赵顼点点头,道:“苏允上书说李卿处置过于粗暴,容易激起民变,你怎么看?”
孙思恭笑道:“这个老奴也不敢评价,只能说是每个人处理问题的方式都不一样吧。”
赵顼笑道:“你这老奴才,跟朕打什么马虎眼。”
孙思恭笑道:“老奴只是个内侍,这种事情怎么敢多嘴,不过,咱们大宋朝的官家历来都爱民如子,连造个宫殿,都得考虑会不会占用到民房,民众一抗议,便赶紧停工。
当然,蔡村村民在这个事情里面,自然是做得不对,甚至还有些粗暴,李知府这般应对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便如同苏大家所说,这般做法是容易激起民变的,还是得用温和一点的方式去做可能会好些。”
赵顼点点头道:“嗯,如此看来,李知府也好,苏允也好,各自的想法其实也都没有什么问题,那就先看看再说吧。”
赵顼将苏允的上书搁置在一旁,便处理起来其他的事情了。
苏允上书上去,便没有听到什么消息来,心里倒也是有所预料。
李清臣的做法问题在宋朝君臣看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别看宋朝君臣天天将以孝治天下、爱民如子挂在嘴边,但在对内问题上,其实文官也好,武将也罢,在镇压民变上的手段可是一点也不温和。据后世统计,有宋一朝,有四百多次成规模的民变,但能成事的一个都没有。
有人说宋朝百姓最好的出路是造反,因为宋朝会招安,所以一造反便可以入体制内了。
嘿嘿,能被招安的那是地方官府围剿不了的,镇压不了,代价太大,才会选择招安,大部分的民变,那可是一开始就被扑灭了的。
每次扑灭民变,掉脑袋的不知道多少。
你道宋朝繁华文明,便不杀人么?
蔡村村民胆敢围堵官府,甚至还造成了伤亡,而且起因便是他们抢占河道,让汴京城屡屡被淹,这种行为,着实是颇为恶劣,李清臣的做法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