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重燃斗志之时,荆州文武却是乱成一团。
他们第一回面临大把纸质传单撒入城内的攻心战。
这属于模拟器系统带来的科技碾压,是前无古人的独特阳谋。
甚至,无人去收缴那些传单,大家只能徒劳看着干瞪眼。
咚咚咚!
很快,刘表再次擂鼓聚将,将所有人召集一堂。
其中自然就有庞统庞士元。
“请楚公勿要信齐王的挑拨之计!”庞统十分坦然地以布衣身份站在群臣之末,躬身自辩,“我引曹操兵来救荆州,纯粹为荆襄父老着想,绝无私心。何况我已与曹贼决裂,势不两立。如果说我是苦肉计的话,那刘备与曹操经常对垒,摩擦不断,我也可以说他们是在用苦肉计演您!”
“说不准,待曹仁的那一彪人马来到襄阳后,刘备和曹操就会联合,瓜分荆州,然后彼此结为儿女亲家,从此合并为同一个势力呢。”庞统撇撇嘴,信口开河。
荆州文武中,绝大多数却觉得他说的极其在理儿。
“是啊,当初陈宫弃曹操而走,难道也是苦肉计?”
“苦肉计,苦肉计,哪来恁多苦肉计?”
“依我看,根本就是刘备在挑拨离间,试图逼走庞统先生,令我荆州失一顶尖谋士!”
面对众人的七嘴八舌,刘表也陷入犹豫中。
他觉得庞统十有七八就是来施展苦肉计的曹操说客,可……换做他是曹操的话,真的舍得放堂堂凤雏来荆襄九郡以身入局吗?
万一庞统被自己推出去斩首了呢?
岂不是自断一条臂膀?
刘表又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人也浑浑噩噩起来,他只得强行抖擞精神,叹道:“我们既已联络了曹仁,对方也承诺会从南阳入境夹击刘备,多说无益,只能暂时信赖他们。”
“庞先生不必多虑,我知大耳贼狡诈,绝不会上当的。”他和颜悦色地看向众人,取来一张宣纸传单,感慨道,“这个刘玄德,我们诸侯连年攻伐,都穷得揭不开锅,他倒是富得流油。这种品级的宣纸,一刀就得千金,他竟然随随便便就往城里抛了数千张。”
蒯越立刻出列,朗声道:“主公,请下令出动士兵,收缴襄阳百姓手中的传单。我们不能允许刘备一直妖言惑众,煽动襄阳城的军心啊!”
蔡瑁眸中闪烁着贪婪光泽:“交给我,我就去办!”
“水师镇守在水寨即可,当然得由我们步卒来解决。何况蔡将军乃是水师上将,此等小事,交给衙役们即可,何必劳烦您亲自出手?”荆州别驾刘先立刻站出来,抢夺差事。
很多人都感到愕然。
素来出工不出力的蔡瑁,与此事不相干的刘先,为啥都在抢夺这件差事?
但很快,他们就恍然醒悟。
刘备散播留言的宣纸,完全可以回炉洗去墨汁,重新变成雪白的顶级宣纸,绝对畅销。
庞统心中鄙夷,却也无奈,只得再次出列,摇摇脑袋道:“怕是不太可能收缴回来,不必劳心费神了。”
“哦?士元何出此言啊?”蒯良一怔,有些不解。
庞统叹道:“子柔,你是名门出身,从不缺金银,所以很难理解民间疾苦。那一张传单上拓印的劝降文字并不清晰,也就是说,它仍然可以当做宣纸使用。而且,刘备只在一面上留有文字,另一面干干净净。”
“如此一张极品宣纸,足可换取一袋糙米。百姓生活不易,岂肯随随便便交出啊?”
他斜睨堂上诸公,只觉得他们都是何不食肉糜的蠢人。
刘表脸色难看:“按照士元的意思,我们只能被刘备牵着鼻子走?坐看襄阳城人心浮动,束手无策?”
“当然不。”庞统斩钉截铁道,“尽管谣言四起,但楚公您在荆襄九郡经营数十载,威望盖世,又岂是刘备一介外来者三言两语就能撼动的?”
“您大可以在城内广贴黄榜,进行辟谣,宣称曹操是您盟友,刘备才是试图窃据神器,无视天子诏令的国贼!”庞统微微笑笑,“将水搅浑即可,百姓们很快就会迷失在乱糟糟的争吵中,遗忘掉刘备的煽动。”
“好,就依你所言!”
刘表微微颔首,却是话锋一转:“但……曹仁之兵,未必就没有假途灭虢的嫌疑。为保障双方联盟的稳固,保持信任,就请曹仁将军在襄阳城外驻军,我们会提供给养。稍作休整后,请他们速速奔赴荆南战场。我怕长沙郡撑不了太久。”
庞统心中巨震,暗暗颓叹:果然,刘玄德之计还是奏效了,他瞅准了我们与刘景升的联盟缺乏信任,过于脆弱,所以用了这个阳谋。
但无论如何,曹仁的精兵已经从南阳入境,那意味着自己与曹氏谋臣们的计谋起码成功了八成。
掌握主动权的他们,已是进可攻退可守。
翌日。
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