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拐进胡同,就看到有几个街坊还没休息,坐在路灯下聊闲。
“老三回来啦!”
“回来了,你们还不休息啊。”
“就准备回家,对了老三,你外甥好像不到八点就过来了,一直没见走。”
听到街坊说外甥过来了,中年男人脚下一顿。
“瞧我这记性,约好的让人家过来拿东西,我却给忘的一干二净,您几位聊着,我赶紧回去。”
他来干什么?
跟胡同口的街坊挥手告别后,中年男人一边推着自行车往家走,心底不由得冒出了这个疑问。
当他走进自家那个都不能称之为院子的小院儿,推开房门看到里边的情景后,脸色不由就变的铁青。
之所以说他住的这个小院儿都不叫院子,是因为实在是太小了,自行车在里边都没法调头,只能是怎样推进去,再怎么倒退着出来。
好点的是这是他自己的私房,虽然两间房加起来都没四十平方,但院门一关就是自己的小天地。
房间里的景象为什么会让他脸色变得铁青呢?
是因为软倒在地上的那个年轻人,是因为那个年轻人身子下面那摊已经开始凝固的血,更是因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另一个年轻男人正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坐在一旁,正悠哉悠哉的一边抽烟一边翻看着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报纸。
看到推门而入的中年男人,坐在哪里的年轻男人放下手中的报纸,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舅舅回来啦。”
年轻男人脸上灿烂的笑容,让本就脸色铁青的中年男人唰一下变的更黑了。
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扑上去给年轻男人一嘴锤。
连忙深呼吸几口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中年男人伸手指着地上那具尸体阴恻恻的说道:“梁秋涛,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错,坐在那里一脸笑容的年轻男人,正是那个已经进入了李言诚视线,在项目审批处工作的梁秋涛。
“想要解释简单啊,你看看这是什么。”
梁秋涛脸上的笑容依旧,他伸手用右手食指在面前的桌上敲了两下。
随着他的动作,中年男人的视线落在了桌上,那里放了一块手表。
“手表,怎么了?”
“亲爱的舅舅,你最好走近了仔细看看清楚。”
中年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抬脚跨过地上的尸体走到桌边拿起了那块手表。
“这……这是……这是隋东河那块英纳格?怎么会……”
话没说完,中年男人已经反应过来了,他扭头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又重新转头看向梁秋涛。
“他把这块表从隋东河房子顺出来了?”
“舅舅,全京市有多少块英纳格手表我不清楚,但我敢肯定,社会局的人一定已经知道隋东河丢了一块,你说,要是现在市面上突然冒出来一块这种表,他们会不会追查到底。”
中年男人此时的脸已经不是铁青了,而是变成了黢黑,同时身上还惊出了一身冷汗。
梁秋涛说的没错,这块表只要敢现身,社会局的人绝对会顺藤摸瓜摸到他们身上来。
他有些失神的一屁股坐到桌前的椅子上,半天一个字都没讲出来。
“舅舅,小武这几天一直在你这里住着,你就没发现吗?”梁秋涛伸手拿起桌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
面对梁秋涛的疑问,中年男人有些懊恼又有些惭愧的摇了摇头:“小武一直都很听话,我告诉过他去了直接把夹在书里的信和那笔钱取走就行,其他东西千万不要动,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所以也就再没在意。
没想到这家伙……唉……是我的错,我太信任他了。”
“现在还不是反思的时候,舅舅,你这两天就没听他们提起说隋东河家里都丢了什么东西吗?
还有一点也非常重要,你能不能确定小武这两天出过门没?”
“门他肯定没出过,这个我能确定。”中年男人非常肯定的说道。
“至于说隋东河案的案情,一处、二处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三处那些人在食堂基本不讨论案子,而且他们在前边吃饭,我在后厨,就算说什么我也不可能听到。
我要是老往前边跑,搞不好谁就会怀疑什么。”
这个被李正喜叫做赵哥,被街坊叫老三的中年男人是三处的厨子,而且还是在京市社会局行动三处成立后,就一直在这里工作的。
也是因为这个,他才知道一处的苏孝同,和现在负责李正喜所在的那个项目组安全问题的部队安全部门领导是兄弟俩。
呆的时间长了,很多事情并不用去刻意打听也能知道不少。
而这个中年男人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也从来都不会主动打听任何事情。
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