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想随我去顺天府见见朱骋?”
“可以去见?”英国公下意识一答,而后自己就摇了摇头,“算了,老夫不想见那不肖子。”
父子见面,他必定要跳起来骂朱骋,话里话外与朱骋划清界线。
朱骋被割舍下了,真能老老实实一人扛下所有?
英国公不相信。
朱骋情急之下说出什么来,才正中徐简的下怀!
别看徐简年轻,打小跟着徐莽读兵书,手段一套一套的,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他坏事。
徐简扶了英国公一把:“您替我们劝劝朱骋,事已至此、大错铸成,让他老实交代了那王内侍的下落。
您在御书房里再磕几个头,都没有‘劝解有功’来得有用。
您带头把那王内侍抓了,不说圣上能看在朱家前几辈为朝廷付出的份上对一家老小开恩,起码您不用背着替李汨奔走的骂名去见先帝了。
您说呢?”
英国公眼前一红。
脑门子上的血流到了眼睛里,辣得他直捂眼。
他说个屁!
他都这把岁数的人了,难道会信天上掉馅饼?
徐简说得越好听、越有蛊惑力,就越不能信,否则一定被他带到沟里去。
还开恩呢!
他一家老小能少砍几个脑袋,就已经很……
帕子重重抹了抹,英国公睁开黏黏糊糊的眼睛,视线所及的宫室高墙都染了一层红光,看起来与平时很不一样。
心动啊……
还是会忍不住心动……
明知是沟,还是……
“阿骋的书房……”英国公喃喃,下一瞬,他回过神来,心中戒备重生。
不得了啊,真就被带偏了!
徐简这人太邪门了!
再听他蛊惑下去,还不知道会有几句失言。
“老夫先行一步。”英国公说完,摔着袖子大步走了。
徐简目送他走远,又回到顺天府。
单慎还在审问朱骋,见徐简回来,他问:“圣上怎么说?”
徐简看了眼朱骋。
观神态,朱骋在一遍一遍的逼问之中,已经要扛不住了。
“圣上没说什么,”徐简看起来漫不经心,“英国公把头都磕破了,说自个儿与王内侍没关系,全是朱骋弄出来的事儿,还让我们仔细查、一定要还他一个清白。是了,他让我们去朱骋的书房查,兴许会有线索。”
“书房确实要查!”单慎道。
起先只是意外致死,又是英国公府,他们没道理翻找书房。
现在圣上让御林围了英国公府,他们顺天府查案,名正言顺。
“这就走吧。”徐简故意催促单慎。
单慎灵活,立刻反应过来,起身大步往外。
还没等两人出门去,朱骋虚得直颤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父亲、父亲当真那么说?”
“不信?”徐简顿住脚步,转身看着朱骋,剑眉微微一抬,“这回真不是我挑拨,确有其事。
你也真是个倒霉的,同床共枕的外室,把你卖了个底朝天。
她算是带着目的与你一道,此举也不算离谱。
英国公却是你的亲生父亲,没想到会这么急着与你割席。
认了吧,谁叫你还有三位兄长,你父亲此举亦是断尾求生,你该理解他。
毕竟,你也不冤枉。
发妻是你下的毒,与王内侍的往来……”
“是他、是他让我找那太监的!”突然间,朱骋打断了徐简的话。
情绪激动着,只这么一句,他就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瞪得极大,仿佛滴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