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本州岛西部地方登陆,因此与倭军最西段先锋的一战确实是下了很大决心,最终也只是惨胜。
但这种情形说明他们是铁了心,一方面把自己麾下的兵力消耗了很多,另一方面则是用来交换他们原本藩领治下百姓不被掠夺过重,这才把明军主力登陆本州岛的地方打了下来,打得更靠近播磨、大阪。
麻承训那边就更不用说了。由于那分割山阴、山阳的山脉存在,麻承训所部最初登陆的石见、后来攻击的出云方向实力更弱小,而且支援不便。
他打了几仗之后,胆子就越来越大。拿下出云之后,他不是继续沿海边往东打,而是突袭了美作。这个地方是一个山间盆地,实在是从播磨前往出云方向的一个关要。拿下了那里之后,他既可以再去威胁播磨,也能继续分兵去攻打北面沿海的其余地方。
待到田乐当机立断命蒙古各部仆从兵先从那备后登陆往前清扫备中、备前之后,明军北路大军的主力则开始经船运直接到广岛平原集结。
再加上东洋舰队控制住纪伊水道之后,四国岛真成了孤岛,很快就投降。沈有容也不含糊,直接驱使他们派兵被东洋舰队“护航”着从播磨平原准备登陆。
战舰在海岸边,一字排开之后炮火足以覆盖两三里的范围。
这种阵势下,位于播磨的所谓御夷军本部再不敢于此决战。也不知是德川秀忠保存实力再行决战的命令,还是他们自己士气尽丧,因此直接撤到了德川秀忠所在的关原一带合兵一处。
连大阪这种城池也拱手相让。
朱常洛有些奇怪:虽然大阪城也修建于海边,但当初德川家康要铲灭丰田家时,他已经是幕府将军。兵力有绝对优势,打这大阪城也打了一冬一夏。明军虽然有火炮,攻城更强,但像这样不战而退又有多大意义?
而且京都弃守,幕府都没安排皇室东走以继续握有名分吗?竟让见到好处就快马先行的蒙古人生擒那后水尾“僭皇”于京都。
退得实在太快了些。
没多大一会,袁可立、孙承宗他们就都来到了御前。
“正巧扶国公也在,你们都参详参详,这战局什么情况?”
朱常洛有些凝重。按理来说如果有什么内情,田乐也会说清楚的。照之前的战略,不需要这么快,去年拿下九州之后先消化,麻承训所率偏师一是拿下石见银山开始掌握一个就近财源,另外则是监督归义的毛利辉元等人先行消耗倭军,东洋舰队则确保断绝幕府从水路来的支援——不论是兵力支援还是后勤支援。
现在这进展,着实太快了些。
袁可立和孙承宗等人都已经看过奏报了,想了想之后袁可立就说道:“臣以为,这不足为奇。”
“怎么讲?”
“倭寇之勇,若是嘉靖、隆庆、万历年间,还足以让官兵变色。然今非昔比,天兵武备精良、将士悍勇,倭国则名曰一统、内忧仍重。加之备战三年,一触即溃,地方倒戈,臣以为彼辈军心已溃。非不愿战也,实不能战也。”
孙承宗也这么认为:“水军不堪一击。陆上交战,西凉侯以一路偏师、孤立无援亦能势如破竹。待大军云集,正面决战,他们哪里有胜算?干脆一退数百里,半壁尽让。如此一来,田老太师此刻怕是为难了。蒙古精骑纵掠不已,大军再要往东,那东瀛京畿糜烂之地可不能不稳。”
朱常洛明白他的意思,却是说道:“其时只有元顺王率部先行纵掠,他们不擅攻城,何必连那京畿门户大阪也弃了?虽说之前德川家康是先逼丰臣秀赖拆了三道外墙,但他们备战数年,蒙古兵哪那么容易打下来。”
“陛下。”刘綎开了口,“臣以为,那倭酋不安好心。”
“你说。”
刘綎刚才还老迈不已的模样,此刻却又眉飞色舞起来,仿佛一谈到兵戈就兴奋:“那倭国国都、有名大城之中藏富多少?当时大军还不及进抵,只有骑兵先行。臣觉着,田老太师眼下只怕是头痛着,我大明官兵兴许快要和蒙古人吵起来了。”
“你是说……”朱常洛明白了过来,“功劳,财货?”
“正是。”刘綎咬了咬牙,“连臣想着都气恼,这天大功劳竟让仆兵得了。倭兵既是自行后撤,哪里会留下多少财货?但那时只有元顺王率部纵掠在前,虽然他们俘获都要经海船运回来,但可不好说有没有藏匿一些,以待将来徐徐转运。”
袁可立和孙承宗一同笑道:“扶国公高见。”
朱常洛叹道:“这是存人失地之策了,顺便再让敌人陷入分赃之乱?你们既然笑,那就是这事无需着紧了?”
“势已成。区区小伎俩,不足挂齿。有田老太师在,无需着紧。”
“朕倒不解了。”朱常洛很好奇,“幕府始终是受命为幕府的,他们连那皇室都不管,以后守土名分何在?”
孙承宗想了想之后说道:“臣恐怕那德川氏已经存了请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