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匕首,直指真相核心。
素月闻言一怔,难以置信地低语:“难道是……崔姑娘?怎么可能……”在此之前,崔姑娘在她心中一直是温柔贤淑的形象。
今晨种种不合常理的举止,尤其是那些毫无缘由的挑衅和羞辱,让崔缊蓉心中已有疑惑。
那些看似无意的碰撞与尖酸刻薄,一步步将她逼至绝境,直到最后那戏剧性的“救援”,无疑是为了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承受无端的羞辱。
如此深沉的恶意,让人心寒。
“温殷旸,我的确是‘幸运’无比。”
宛若嘴角浮现出一抹讽刺的笑容,那笑容背后是对世态炎凉的深刻讽刺。
“他们欺人太甚!就因为姑娘您无依无靠!”
素月双眼泛红,愤怒几乎要冲破胸膛,为崔缊蓉所遭受的不公鸣不平。
崔缊蓉的声音依旧冷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虽然无依无靠,但我也绝不是可以随意践踏之人。”
这份坚定,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即便前路漫漫,她亦将独自面对风雨,不屈不挠。
归府之后,宛若脚步略显沉重,穿过庭院中斑驳的树影,步入自己静谧的居所。
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侍女素月忙碌的身影,正焦急地熬煮着一锅热腾腾的姜汤,以期能够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寒冷。
空气中弥漫着姜汤特有的辛辣与温暖,与屋外的寒意形成鲜明对比。
“姑娘,您先换下湿衣,沐浴暖身,喝了这姜汤,方能勉强压制住体内的寒气啊。”
素月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她捧上药碗,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关怀。
宛若接过药碗,动作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她轻轻置于床边的小几上,随后缓缓倚靠于床头,面色在昏黄灯光下显得异常冷漠,双眼却透着深邃:“夜晚,还很长。”
“姑娘的意思是?”
素月不解,声音微微颤抖,充满了关心。
宛若的目光穿过半掩的窗棂,投向那幽深的夜色,眸光中仿佛藏着千言万语:“今日之事,远远没有结束。”
正思索间,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叮咚略显慌张的声音:“姑娘,江府的崔姑娘来访。”
素月闻声,脸色微变,怒意不由自主浮现在精致的脸庞:“她居然还有脸面踏进这里!”
宛若的声音平静如古井无波,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她自然会来,划清界限,显示自己的清白,对孤女假以关怀,这便是她的生存之道。”
“请她进来。”
宛若吩咐得云淡风轻,让人心生疑惑。“姑娘,您为何愿意见她呢?”
宛若的目光变得深沉而复杂:“只因,我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击败的人。”
随即,她转向素月,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你去找庆安,告诉他我差点溺水身亡。”
素月闻言,一时间惊讶不已,但随即恍然大悟,匆匆行礼后转身离开,留下一室寂静。
素月的脚步刚刚消失于门外,崔韵和便在叮咚的引领下,身姿袅袅步入房间,一身华丽的裙摆轻轻摇曳,显得高贵而不可侵犯。
“崔缊蓉妹妹,你感觉好些了吗?”
崔韵和急切开口,话语间已握住了宛若的手,面上的忧虑似乎并非全然作伪。
宛若轻轻抽回手,神色淡漠:“还好,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崔韵和语带自责,却巧妙地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都是我考虑不周,未曾想到你与赵姑娘会有冲突。你们在亭中争执,推推搡搡之间,竟双双落水。我当时恰好离开片刻,没能及时阻止,实在是我的过失。”
面对崔韵和的话,宛若笑而不语,眼中却似有洞悉一切的慧光:“崔姑娘太过自责了,那时你又不在场。赵姑娘与丘姑娘无故针对我,动手推搡,一切皆是她们的作为,与你何干?我又怎会迁怒于你?”
宛若的话,虽契合崔韵和的心意,却似乎带着几分离奇的刺耳。
崔韵和无暇多想,只是轻轻拍了拍宛若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啊,性子还是太刚烈了,身为女子应当温柔贤淑,怎能轻易与人起争执?若是当时能退一步,又怎会有今日这般尴尬的局面呢?”
“崔姑娘言之有理。”
宛若的微笑中带着几分疏离,眼中却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光芒,似乎对崔韵和的话有着自己的解读。
然而,崔韵和的话题突转,语气中带着一丝隐藏的锋芒:“可是,当我落水之时,竟有仆役不顾男女大防,冒险下水相救……”
崔韵和的脸色阴晴不定,语气严厉地质问道:“究竟是哪家的低贱仆人,竟敢如此胆大包天?那时场面混乱,我不在场,没承想竟然有这样悖逆的刁奴,公然违抗我的命令!我明明安排了几位稳重的妇人前往救援,并严令禁止任何男子靠近,怎料仍然有人胆敢违背!”
她紧紧抓住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