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崔缊蓉反应敏捷,纤纤玉指轻巧一勾,自腰间的隐蔽之处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眼神中闪过决绝之色,毫不犹豫地将其深深刺入男子肥厚的掌心。
男子猝不及防,一声痛呼脱口而出,本能地松开了钳制她的手,未及他回过神来,崔缊蓉已一脚精准踢出,借力将他蹬开,随即身形一转,仿若灵活的游鱼,在水面划出一道优美而决绝的弧线,向岸边奋力划去。
那侍从意图再次追赶,却发现自己被刺中的右手已然麻木,力道大减,只能眼睁睁看着许崔缊蓉的身影逐渐远离,消失在朦胧的水雾之中。
湖畔边,崔韵和目睹这一系列变故,眉头紧锁,脸色愈发阴沉。“这究竟是何种情况!她竟然精通水性?王富贵身为家丁首领,难道只会饭来张口吗?区一介弱女子,居然也挡不住?!”
丫鬟见状,连忙跪地求饶:“奴婢实在不知许崔缊蓉姑娘有此等本事,请主子息怒……”
见到许崔缊蓉已经安然上岸,虽浑身湿透,但神色坚定,崔韵和不得不强压下胸中怒火,咬牙隐忍道:“务必严密监视素月,绝不能让她给崔缊蓉送衣物。至于温玥玥,你是否已按计划引开她?”
“奴婢已经遵照您的吩咐行事了。”
崔韵和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心中的算计未曾停歇:“如此甚好,即便今日无法迫使她屈从于小厮,也要彻底毁掉她的名声,让她衣衫不整、颜面尽失地离开这别院。”
春日里,衣裳原本就轻薄如翼,沾水之后更是紧贴肌肤,宛如第二层皮肤,透过那几乎透明的布料,崔缊蓉雪白细腻的肌肤隐约可见,引人遐想。
她艰难地从冰冷的水中站起,冷风拂过,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
冷水如同锋利的刀刃,让她的肢体感到阵阵麻木,双腿乏力,几乎站立不稳。
回头望去,却不见素月熟悉的身影,周围倒是环绕着一些举止轻浮、目光贪婪的富家子弟,他们毫不掩饰地审视着她湿漉漉的身躯,脸上挂着令人厌恶的笑容。
崔缊蓉内心清明,明白今日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背后定有精心设计的阴谋。
她顾不上身上湿衣贴肤带来的尴尬,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与屈辱,试图挺直腰板,独自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即便名誉因此受损,大不了就是离开这看似风光实则暗流涌动的温府罢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嘈杂,一个身影冲破人群,快步来到她的面前。
那人不假思索地解开自己温暖的披风,轻轻覆盖在她的肩头,动作温柔而坚定。
许崔缊蓉惊讶抬头,眼前之人竟是林晗,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予她帮助的朋友。
“姑娘,你没事吧?”
他关切询问,眼中满是真诚与担忧。
林晗伫立在外,清风拂面,却未能拂去心头的焦灼。
他目光不时游移,定格在那条婉转曲折的小径上,心中默念,期待着崔缊蓉的身影能在归家途中与他不期而遇。
他怀揣数语,字字滚烫,急于找寻一个恰当的时机,向她倾诉那积淀已久的思绪。
然而,宁静的氛围被突如其来的呼救声撕裂,话语间透露出落水者竟是声名显赫的温家表姑娘,林晗心中顿时如被重锤击打,骇浪滔天。
趁着府中守门小厮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吸引,他毫不犹豫,眼神坚定,身形一闪,如箭离弦般闯入禁地。
崔缊蓉站在那里,脸色被四周的寒气浸染得愈发苍白,宛如初冬时节枝头挂着的一抹霜白。
她的身子摇摇欲坠,仿佛风中的一片落叶,强撑着站立。
林晗见状,心中涌动着想要扶持她的冲动,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却在半空中戛然而止,他生怕自己的举动唐突佳人,只能尴尬地停在半空,两只手无处安放。
崔缊蓉紧紧拽住自己的披风,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们走吧。”
林晗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跟随着她的步伐,心中五味杂陈。
不远处,崔韵和的目光如影随形,锁定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眸中闪烁着懊恼与困惑:“此人是谁?竟能够如此自然地给予她温暖与关怀?”
她喃喃自语,身边的仆人接话道:“看他的装束,似乎是位书生,也许,那就是那位女子的心上人?他何时出现,又是如何悄无声息,实在让人防不胜防,这便宜倒是让她轻易捡了。”
崔韵和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她精心布置的这盘棋,每一个棋子都按计划行动,意图引发一场混乱,将崔缊蓉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却不承想对方竟能全身而退,一切仿佛镜花水月。
与此同时,一同落水的两名女子被婆子七手八脚地拉上岸,先前对素月施以压制的丫鬟也不再坚持,整个事件以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收场。
林晗小心翼翼地帮助崔缊蓉登上马车,马车的木质台阶在夜色中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