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俯身贴地:“臣妹辜负了皇兄的信任,请皇兄宽恕!”
黄帝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眼中却并未流露出太多哀伤。
他没有再开口,显然在考虑如何处置自己的这位妹妹。
安平长公主没有起身,仍旧保持着谦卑的跪拜姿态。
戚霆骁则更加沉默,自从安平长公主道出暗卫的真实来源,她的未来便已被注定。
他的目的已然达成,此时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以免事态复杂化。
黄帝沉思一会儿,又是一声叹息:“安平,咱们兄妹一场,你独自抚养解忧的确辛苦。”
“收拾一下,带着解忧回到你的封地去,往后,京城便不要再来了。”
这命令表面上是让她带着解忧郡主回封地休养,实则是被永久地逐出京城。
如此惩罚,其严厉程度可见一斑。
安平长公主咬紧牙关,喉咙里只挤出一个细弱的“是”。
为了保全安平长公主的颜面,黄帝并未下达正式的圣旨,而是让她自己带解忧离开。
安平长公主谢恩之后,神情恍惚地步出了皇宫。
待安平公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黄帝转向戚霆骁:“陆卿,关于呼衍单于遇刺之事,可有什么新进展?”
戚霆骁摇了摇头:“凶手行动极为隐秘,目前尚无确凿线索。”
黄帝微微点头,神色显得更加严峻。
戚霆骁看出他欲言又止,便静静地候在一旁。
片刻后,黄帝道:“陆卿,此事不能再拖了。”
昨日,秦阁老入宫,对他轻描淡写的一句提醒。
既已承诺给出交代,却久久未能实现,时间拖得越长,恐怕会让呼衍灼轻视大昭国的实力。
一旦呼衍灼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后果不堪设想。
戚霆骁眉梢轻轻一挑:“臣明白。”
“好,你去办吧。”
对于戚霆骁的能力,黄帝完全信任,不再多言,挥手示意他退下。
戚霆骁步出宫门,却发现安平长公主依旧站在原地,背对宫门,面向繁华的京城,眼神迷离,不知在思考什么。
戚霆骁无意探究,正欲离去,安平长公主却叫住了他:“陆大将军,请留步。”
戚霆骁停下了脚步,恭敬地拱手:“殿下有何吩咐?”
安平公主嘴角泛起一抹淡漠的微笑:“我即将告别京城,谭羡鱼得知后,怕是会在家中欢庆一番吧?”
“公主的去留,对羡鱼而言并无不同。”
戚霆骁的话语中透着冰冷。
公主轻蔑一笑,不愿再与戚霆骁多费口舌。
与其争论不休,不如再多看几眼这繁华之都——大昭帝国的心脏地带。
只可惜,此后人生,恐再无相见之日。
戚霆骁没有多作逗留,转身朝绣衣卫府衙的方向迈去。
回到那处理日常公务的熟悉地方,戚霆骁摘下凶兽面具,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祁嵘走进来,见他满脸倦容,不由关切地询问:“宫中的事务,有何不顺吗?”
戚霆骁再次叹气:“上面催得急。”
祁嵘认同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沉重。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余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与远处市井的喧嚣,沉寂片刻后,他终于打破这片刻的宁静:“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绣衣卫,这三字在江湖中人尽皆知,背后代表着朝廷最为隐秘且强大的力量。
他们不仅武功高强,更精通各种侦缉手段,即使是一时之间线索中断,随着时间推移,总有办法剥茧抽丝,探寻到真相的一角。
戚霆骁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往昔与那位高手的交锋,每一幕都如昨日重现,清晰无比。
心中的烦躁难以掩饰,那不仅仅是对于对手实力的忌惮,更多的是因为这次的事件,对他而言,无疑是一次情感与正义之间的残酷考验。
“或许……”
祁嵘小心翼翼地试探,声音轻得仿佛怕触动什么,“我们找个替罪羊?”
话语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无奈,也有对现实的妥协。
戚霆骁不自觉地揉了揉额角,这个想法并非没有在他脑海中掠过。
但他内心深处总有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似乎整件事背后隐藏着更为复杂的纠葛,远非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他蹙眉深思,良久,最终还是站起身,决意不再多想,直接朝着骠骑将军府的方向大步流星而去,希望那里能找到一丝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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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温熙难得享受到了假期的悠闲。
这对名义上的母子虽然每天一同用餐,但除此之外,私下的交流少得可怜。
谭羡鱼总是忙于家族与政务,而温熙尽管学业繁重,却因天资过人,能够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