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香气包裹着她,身边也多了个人影,躺在了她身旁。
“这么晚了不回去,躺在这儿干什么呢?”
谭羡鱼裹紧衣衫,翻身背对他,默不作声。
“是不是在琢磨你表妹说的话呢?”戚霆骁目光仍旧停留在她身上,“你那表妹,我看八成也是在家教里泡久了,变迟钝了。她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戚霆骁,”谭羡鱼终是开了口,“我困了,想睡了。”
戚霆骁欲言又止,最后轻声应了句:“好。”
夜空星星零散,戚霆骁无心观赏,只待身旁人沉入梦乡,才轻轻将她抱起,返回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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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香云虽长途跋涉而来,但休息两日后已恢复如初。
接风宴上的小插曲并未让谭羡鱼对她心生嫌隙,知她无恶意,便仍带着她在京城内外游历一番。
美食何处寻,趣处何地觅,谭羡鱼心中有数,只是这一路走来,谭香云却显得兴致缺缺。
“衣服料子也就比家里的软些,绣花精细些,”谭香云说,“吃的嘛,虽然比家里的香,但也平常。”
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倒让谭羡鱼有些困惑:“那你想要做些什么玩呢?”
豆蔻年华,即便是对这些不感兴趣,也该是好奇心旺盛之时。
谭香云却还是摇头:“表姐,我来京城是为了嫁人的。你能不能引见我认识一些京城的公子哥儿?”
谭羡鱼和抱琴交换眼神,答道:“这…近期没听说有聚会,即便有,没有邀请函也进不去。”
想了想,谭羡鱼又说:“这样吧,重阳将近,那时各户人家都会去郊外登高,你自然有机会见到他们。”
谭香云这才放宽了心:“多亏表姐了。”
见谭香云对京城事物确实提不起兴趣,谭羡鱼便打道回府。
马车上,谭香云几次偷瞥谭羡鱼,终是忍不住:“表姐,你真的要离那位公子远点。”
“他虽长相俊俏,也不似普通人,但表姐你是女子,应当自重。再说,你现在离了婚,本就给娘家添负担,不急着再寻良缘,反倒和一个男人关系不明不白,传出去总归不好。”
“表小姐!”抱琴听不下去,打断了她,“表小姐,这话太过分了!我家小姐怎么可能是累赘!”
谭香云抿抿唇,谨慎地说:“表姐,我不是那意思,你别误会,我只是…”
“香云,算了,”谭羡鱼柔声道,打断了她,“既然重阳要出门,要不要再给你做件新衣裳?我这就让人来给你量尺寸。”
话已至此,谭香云只能叹了口气:“好吧,多谢表姐。”
接下来几天,戚霆骁不知忙于何事,谭羡鱼竟连他的面也没见上。
宫里倒是派了位负责选拔的女官来,与谭羡鱼商讨选拔事宜。
若只需从宫里挑选,自然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但既面向民间,就得维护女学的名声。
那位女官办事利索,考虑周全,谭羡鱼无需多言,只应声知晓,随后亲自送走了她。
眨眼几日,重阳佳节悄然而至。
为谭香云备好的衣裳早已送达,这天清晨,众人便乘马车启程。
路途颇费时间,大半天光景,但谭羡鱼时而骑马时而乘车,倒也惬意自在。
可惜天公不作美,乌云压顶,似有即刻雨落之势,沿途秋色也黯淡几分。
谭香云就没那么幸运了,即便藏于马车内,仍时刻维持姿态,待到终能下车时,已是腰酸背痛,强颜欢笑。
谭羡鱼瞥了她一眼,却没有上前询问的意思。
对她而言,对谭香云谈不上好感,况且真要关怀,自有谭大夫人在前。
“这几天真是累坏我了。”戚霆骁伸展着四肢,一把拉住站稳的谭羡鱼往前走,“来来来,难得来一趟,我领你去个妙处。”
“这还能有啥好去处?”谭羡鱼本无意前往,奈何抵挡不住他的力量,只好随行。
此地她并非首次踏足,若有秘境,岂会不知?
更别提此刻人声鼎沸,众目睽睽之下,谭羡鱼不适应与他过分亲昵。
察觉她的抵触,戚霆骁放松了手,放慢步伐:“以前你来,多在下面转悠,未曾向上探索吧?”
听他此言,谭羡鱼倒真有些好奇:“还能往上走?”
“当然,”见她自行跟上,戚霆骁眼神更显笑意,“虽是一小段路程,但其上风光与这里大相径庭。”
他缓步前行,谭羡鱼跟在旁侧,毫不费力。
经过曲折小径,来到偏僻之地,谭羡鱼望着被野草覆盖的小路,不禁沉默:“戚霆骁,你该不会看我不爽,要动手吧?”
此处确是处理“麻烦”的绝佳场所。
戚霆骁轻笑:“若真想动手,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话音未落,他向谭羡鱼伸出手。
谭羡鱼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牵上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