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二太太对上谭羡鱼的目光,眼珠一转,清了清嗓子,笑道:“哎呀,这不是一时转不过弯嘛!好了好了,抱琴,你好好服侍小姐,有啥需要的尽管告诉我!”
抱琴点头答应,搀扶着谭羡鱼离开了。
一出正堂,抱琴就忍不住抽泣起来:“小姐,那个平乐郡主实在太欺人太甚了!”
谭羡鱼失笑:“行了行了,我挨打的都没哭,你哭个啥?”
“奴婢心里憋屈嘛!”抱琴愤愤抹着眼泪。
谭羡鱼嘴角含笑:“放心吧,小事一桩。”
见她把这事儿也不当事,抱琴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还有那位戚公子,他也真是的!晾着人家也就算了,现在郡主自己不耐烦了,反过来找您的茬儿!什么人嘛!”
抱琴这一路上嘀嘀咕咕,从平乐郡主数落到戚霆骁,谭羡鱼听着,倒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回到院子,谭羡鱼直接坐在妆台前,望着镜中自己红肿着的半边脸,眉头不禁紧锁。
虽然一直用冰袋敷着,只是伤处依旧肿了起来。
刚没注意时还没觉得怎样,这一看,确实有些惊心。
哪个女子不心疼自己的容貌呢?
抱琴赶紧换了新的冰袋来:“小姐,您再敷会儿,奴婢去拿药膏。”
说着,抱琴转身翻起药箱,手脚麻利地找到了药膏,深吸一口气:“小姐,您忍一下。”
谭羡鱼点了点头,调整心态准备忍受。
然而药膏涂上肌肤,只带来一丝丝凉意,并不疼痛。
见谭羡鱼神色舒缓,抱琴也暗暗得松了一口气。
正在敷药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羡鱼,是我。”
是戚霆骁的声音。
“……我可以进来吗?”
谭羡鱼眨了下眼,对这突如其来的礼貌有点不适应。
谭羡鱼接过抱琴手中的药膏:“你就先出去吧。”
抱琴点头,起身开门,让戚霆骁进了屋。
谭羡鱼对着镜子涂药,自顾自地上着药,随口问道:“今天怎么如此客气了?”
戚霆骁坐到她身旁,视线落在了她的伤口之上,却没言语。
女子面伤,怕是不好见人。
他心想,如果谭羡鱼不想让他看,他便不看。
见戚霆骁半天没反应,谭羡鱼不禁望向他:“怎么又不说话了?”
“……不知该说些什么。”戚霆骁坦白道。
“真是稀奇。”谭羡鱼说,“好了,我这点伤不算什么,现在看着吓人,等过两天便好。”
戚霆骁“嗯”了声,又说:“都是我的不对,我原以为晾着她就好,没有想到她会——”
“看来平乐郡主是把京城错认成她以往能横行无阻的地界了。”谭羡鱼语带冷漠,“家母和大嫂已入宫应对。”
此番,或许能让那位郡主学会几分收敛。
“嗯,这事我知晓,只是太后那里…恐怕不会轻易表态。”
平乐郡主声称自己是奉了太后旨意而来,因此事情如何收场,实则取决于皇后的心意。
他本也该赴宫一趟,但眼下…他并无立场为谭羡鱼出头,只能另寻他法。
“羡鱼,安心。”戚霆骁郑重其辞,“此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即刻便会找平乐郡主,最好是能说明白,否则…
戚霆骁眼神中闪过一丝狠绝。
“何来交代?”谭羡鱼斜睨着他,“怎么,你真把自己当作郡主家的人了不成?”
室内一时寂静,仿佛有人暗暗咬牙。
戚霆骁深吸两口气,勉强平息情绪。
谭羡鱼此刻有伤在身,因此他忍了!
天色渐暗,谭府却反常地热闹了起来。
皇后赐下诸多物品安抚谭羡鱼,送物的嬷嬷看清谭羡鱼的伤势,不禁惊讶:“这、这可是平乐郡主所为?”
言罢,嬷嬷意识到失言,急道:“老夫人宽恕,非是奴婢不信,只是…”
谭老夫人摆手:“不仅嬷嬷难以置信,若非亲眼目睹,我也难以接受。”
堂堂郡主,行为竟如同街头悍妇般粗鄙。
嬷嬷叹气:“老夫人勿忧,娘娘同样挂念谭姑娘。这些补品请谭姑娘收下,稍后,平乐郡主自会来道歉。”
言毕,嬷嬷行礼离去。
谭老夫人让人收好礼物,送往谭羡鱼院中的仓库,又细细查看谭羡鱼脸上的伤。
依旧红肿,谭羡鱼说不便见人,原来并非戏言。
谭老夫人轻叹:“事出突然,但有宫中做主,你不必担心,绝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谭羡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前世独自一人在侯府,无论受多大委屈都得默默承受,久未有人如此承诺,不让其受半分冤屈。
谭羡鱼点头,依偎在谭老夫人怀中不愿起,像极了撒娇的孩子,引得家人笑语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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