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郡主闻言,脸上闪过诧异:“此话当真?”
她非京城中长大,谭老夫人一向又行事低调,因此对一品诰命之事确实不甚了解。
“公主若存疑,圣旨尚在,大可亲验其真伪。”
平乐公主冷哼了一声,不屑地道:“罢了,想来你们也不敢造次。”
她视线一转,犀利如刃,直指谭羡鱼:“此行目的,正是寻你,谭羡鱼。”
言及此名,平乐公主齿间隐含怒意,语带愤懑。
谭羡鱼一时愕然,心头快速回溯,琢磨自己何时招惹了这位公主。
“门外不便谈话,”谭家大夫人躬身行礼,“恳请公主移步府内,细谈可好?”
平乐公主再次冷哼,先行踏入府门,余下三人相视一眼,紧跟其后。
步入正堂,平乐公主自持尊贵,直朝上位行去:“无须众人旁听,我与谭羡鱼私下交谈即可,诸位退下吧。”
她姿态高傲,语气宛若命令仆从,颐指气使。
谭家二夫人哪受得了此等轻慢,正欲发作,却被谭大夫人给一把拉住。
谭大夫人忧虑地望向谭羡鱼,见其微微点头,遂偕同二夫人离开。
刚出正堂,谭二夫人即甩开谭大夫人手道:“大嫂!你这又是何意?区区公主,岂能在我家撒野?此事若闹至陛下跟前,我们也有理可依!”
“理从何来!”谭大夫人叹道,“公主尚未行事过分,若你闹将出去,反落个不敬皇室之名,恐累及全族!”
“你需冷静思量!”
言罢,谭大夫人强拉谭二夫人离去,二人转至偏厅安坐,以便随时应对正堂变故。
正堂之内,平乐公主目光如炬,盯着谭羡鱼,眼底闪过一丝嫌恶:“谭羡鱼,你可懂寡妇门前的是非纷扰?又是否知晓自尊自爱为何物?”
言语尖锐,令身旁的抱琴面色也为之一变,而谭羡鱼仅是欠身一礼,从容答道:“民女不解何时触怒公主,望公主明示。”
平乐公主拍案而起:“你刚脱离婚约,便与戚大将军纠缠不清,非得我挑明不成?”
谭羡鱼无言以对。
她与戚霆骁之间,确是纠葛难清。
公主见状愈发恼火:“跪下!”
谭羡鱼未动,公主怒火中烧,猛地起身:“本公主的话,你不听是吗?!”
公主之威,谭羡鱼不得不从,膝行而跪,脊梁依旧挺直,不失尊严。
然而,平乐公主仍未解心头之恨:“真不明白,你除了这一张脸,究竟有何魅力,竟能让戚大将军倾心至此?”
闻此言,跪于谭羡鱼身后的抱琴心中暗自嘀咕。
公主倾心戚霆骁,不也是始于那张俊朗面孔吗?
若论深知戚霆骁心思者,公主才是当仁不让。
平乐公主自不知抱琴心中所想,只愤恨地凝视着谭羡鱼的面容,烦躁情绪几近失控。
宴会上,公主曾与谭羡鱼有一面之缘,公正而言,谭羡鱼的容貌确实更胜一筹。
愈看愈恼,公主上前几步,猛然挥掌。
这一巴掌,平乐公主未有丝毫保留,谭羡鱼脸颊一侧,手指颤抖地抚上疼痛处,眸中满是惊诧与不敢置信。
“哎呀,小姐!”抱琴失声叫道,赶紧挡在谭羡鱼身前,“您没事吧?”
平乐郡主站在高处,睥睨着那主仆二人,随即冷哼一声说:“谭羡鱼,这一巴掌算给你提个醒,以后离戚大统领稍微远点!再让我瞧见你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别怪我手下无情!”
谭大夫人跟谭二夫人赶到时,平乐郡主已扬长而去。
“羡鱼!”谭二夫人顿时惊呼,连忙上前搀扶谭羡鱼起来。
只见谭羡鱼脸颊肿起,红了一片。
谭大夫人只觉得心疼极了:“快,去拿冰块来!”
下人们闻言,不敢怠慢,飞也似地跑去准备。
谭老夫人得知消息后,急忙赶来。
“这个平乐郡主,真是……”谭二夫人满脸无奈。
京城里的体面人,谁会说动手就动手?
更何况,平乐郡主居然上门来动手,这太过分了,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
谭老夫人望着谭羡鱼未消的伤痕,心中痛惜,脸色也沉了下来:“实在太欺人太甚些了!”
这些年谭家一直低调行事,竟还会遭受如此侮辱!
谭羡鱼依偎在谭老夫人怀中,安慰道:“娘亲别气,这点伤不算什么。”
幸亏平乐郡主没拿什么利器,否则……
谭羡鱼后怕不已,没想到平乐郡主竟嚣张至此。
不,这已经不是嚣张,是愚昧。
谭老夫人叹气道:“我怎么能不生气?平乐郡主都欺负到咱家门口了,这事没这么容易算了!”
哪怕不为羡鱼,这口气也不能白受。
身为为国征战的将军府,若连个郡主都能随意欺凌,将来自家的脸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