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羡鱼若敢违抗,那就是不敬长辈,届时京城人的闲言碎语足以淹没她!
沈嬷嬷恍然大悟,遵命而去。
大房二房接到消息,自然是满腹牢骚。
老太太偏袒之心昭然若揭,平日里好处从未想到他们,此刻却想起让他们埋单,心中怎能不怨。
然而,无论心中多么不甘,老太太的命令如同圣旨,他们只能服从。
大房二房出资填补亏空的消息,伴随着两个月未曾发放的月钱,迅速在侯府内外传开。
另一边,霍容恺与司南枝雨后初晴,闻此讯息,司南枝眼波微转,复又缠绵地拥吻霍容恺。
……
夕阳如熔金,晚霞交织,谭羡鱼凝视天边绚丽的落日,陷入沉思。
一日之内,先是承继子嗣,接着是账册风波,犹如战场般紧张,她却丝毫不感疲惫。
片刻后,她吩咐道:“让小厨房多备几样拿手好菜,丰盛一些。”
今日是她重生之日,理应隆重庆贺。
抱琴应声,却误解了意思:“是啊,院里添了两位小主子,确实该多准备些。”
尽管她对那两个孩子谈不上喜爱,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顺应时局。
谈及霍修宇,谭羡鱼的笑容略显收敛:“毕竟这两个孩子不是我亲生的,先问问他们的意愿,若愿意在房内用餐,就送过去,不必强求。”
她虽同意抚养霍修宇,却也不想因他的每日出现而影响自己心情。
抱琴闻此,不多做揣测,即刻转身亲自询问二位小主子的意愿。
小厨房的班底皆是谭羡鱼从昔日骠骑府携带来的精兵强将,动作麻利,对她的饮食偏好了如指掌,不消片刻,那张足以容纳六人围坐的圆桌便被佳肴填满。
谭羡鱼刚落座,正欲举箸,霍沅皓便匆匆而至。
独身一人。
那削瘦得几近失形的少年嗫嚅半晌,细若蚊蚋般吐出一声“母亲”。
谭羡鱼对这孩子自是亲近的,宴间屡屡亲手为他布菜,显然,霍沅皓从未享受此等关怀,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餐未过半,霍容恺翩然而至。
他身着华服,风采卓绝,步入餐厅的瞬间,见仅谭羡鱼与霍沅皓相对而坐,眉头不禁蹙起:“修宇为何没来?”
难道真如外界传言,谭羡鱼表里不一?
谭羡鱼瞥了他一眼,轻轻按下霍沅皓欲起身的举动,语调不冷不热:“他自己不愿来,让人把饭菜送至房中了。”
霍容恺闻言,面色稍霁,口中仍念叨:“修宇毕竟是你头一个过继的儿子,对他,需多些耐性。”
随即,他挨着谭羡鱼坐下,道:“有事与你商议。”
谭羡鱼身形微侧,与之拉开距离:“何事?”
“关乎枝枝,”霍容恺略显局促,“她已及笄,娘亲之意,想让枝枝留于府中,为平妻。”
此事虽有老太太同意便好,但现下后院真正的掌舵人是谭羡鱼,非她首肯不可。
因此,他不得不软言相求。
谭羡鱼睫毛轻垂,眸中闪过一丝讽意。
前世的司南枝,哪会如此迫不及待?
看来,这一世的重生,确让诸多事态发生了变化。
谭羡鱼唤来抱琴,命她送霍沅皓回去。
待厅中只余他们二人,谭羡鱼方才开口:“婆母一向疼爱谢姑娘,怎舍得让她为妾?”
霍容恺眉头紧锁,一字一顿:“非妾,是平妻。”
“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托词,”谭羡鱼淡然道,“说到底,终究不及正妻之尊。”
霍容恺面色阴沉,却无言以对。
谭羡鱼言辞太过尖锐!
与枝枝相比……不,谭羡鱼岂能与枝枝并论!
霍容恺语气生硬:“枝枝不愿离开母亲,母亲亦不放心她外嫁,左思右想,虽委屈了她,平妻一途,实乃无奈之举。”
“明白了,”谭羡鱼冷笑,“这又是你们早有的盘算,此刻告我,不过形式,对吧?”
霍容恺面色更沉:“谭羡鱼,何必出言不逊,过继子嗣,是母亲心疼你,更有侯府田契账本相赠,你得了如此好处,竟还不满足?”
“再者,我与你成婚两年,未曾纳一妾室,已是给你足够的面子!你还欲何求?”
霍容恺言毕,厌烦之意几近凝固于眼底。
谭羡鱼注视着他,眼神满是讽刺。
他倒先不耐烦了。
靖国侯府早已风光不再,侍郎府如日中天。
他们因财势而娶她,却没有善待,新婚之夜,她便被孤零零地丢在洞房,枯坐到天明。
进门后,每逢佳节,皆是她自费置办礼物,孝敬长辈,原想以心换心,却未曾料到……
见她久未言语,霍容恺闭目,似做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