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吃生肉,然不久便害了病,为求生存,只得与土人同食,又自嘲曰,中国自古有鱼脍,以为美食,何以到了异乡却鄙夷他人生食?”
俞通渊闻言抓了抓头,不好意思道,“我知道了,我就是感到惊奇而已。”
“这有什么惊奇的,天地如此辽阔,惊奇的地方多着呢,你不信问汪先生,他在波斯两岸应该还见过黑人,其人全身上下漆黑如墨,岂不更奇哉?”鲁锦又道。
“真有漆黑如墨的人?那还是人吗?”俞通渊果然又被挑起了好奇心。
汪大渊看了鲁锦一眼,心道这鲁锦才是个奇人啊,见识竟比自己还要广博,当即点了点头,“有黑人,当然是人,我在波斯等地时,常有波斯商贾捕获这些黑人贩卖为奴,只需一只青白瓷碗,便可换得数名黑人奴婢,其价甚贱。”
“啧啧啧”俞通渊顿时啧啧称奇。
旁边的孟智方此时却道,“大帅刚才说东海对面有黎洲,其地广数万里,后来又说到公输令前辈,那他后来该不会是渡海去了黎洲吧?”
“正是如此。”鲁锦点了点头,此言一出,顿时又将三人注意力引到了黎洲上。
鲁锦这时又道。
“公输令此次北行目的有二,一为探寻神州北部之尽头在何处,二是被此地奇妙天象所吸引,故而不停北上。”
鲁锦指了指楚科奇的地方,“这里位于北极圈内,天象极为特殊,有中原之地难以见到的极昼和极夜现象。”“何为极昼极夜?”汪大渊也起了好奇心。
“极昼者,半年六个月,180天不见日落,太阳东升西降,然西边刚刚落下,天还未暗,东边又升,是为极昼;极夜正好与之相反,半年不见日出,数月皆是黑夜。
“每逢极夜,天上又有绚丽极光飘荡,如绿色霞光,似丝绸流水一般,在天空飘来荡去,奇幻炫目,旖旎多姿,美不胜收,让人甚为痴迷。”
这下三个人顿时都惊呆了,日落月升,昼夜轮转,这是他们的常识,现在鲁锦却跟他们说,世上有这么个地方,半年白昼,半年黑夜,实在是让人惊奇。
“世上竟有如此奇幻之处?”汪大渊这次也惊奇了。
鲁锦点点头,“然也,公输令一路追寻极光北上,终于是到了楚科奇部,他在那里与当地土人生活了三年,还在当地娶妻生子,记录天象,终于摸清了这极昼极夜的规律,还有当地气候,风土人情,将其著于书册,其猜测北极如此,南极定也这般。
“他在此地生活三年期间,曾听妻子说起当地的传说,土人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支部落从此地东渡大海,到了对面,对面亦是一片陆地,之后也多有从对面过来的土人,自称因纽特人,与楚科奇部大抵相似,只非同族而已,于是便起了渡海东去的心思。”
“东海对面真有黎洲?”汪大渊更好奇了。
“真有。”鲁锦点点头,又接着编道。
“后来公输令记录此地,称为白令海峡,令取自其名,白则是白雪皑皑之意,此海峡最窄处不过70里而已,最宽处也不到170里,名为海,其实还不如巢湖大。
“然此白令海,每年有十月冰封,只有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冰雪开化,若欲往对岸,只有两种方法,或于冬季踏冰而行,或于夏季,以兽皮做筏,划舟渡海。”
鲁锦一边胡编乱造,一边手中粉笔不停,终于是把南北美洲大陆画了出来,又在中国与美洲之间标注太平洋三字。
“这就是黎洲,又分为南北两个黎洲,中间有陆桥相连,公输令在楚科奇部住了三年,后扎皮筏,仗剑携妻带子东渡白令海,去了对面,后又一路南下,历时二十余载,遍寻黎洲,将其记录成册,最终老死于黎洲,令其子携书渡海,才得以将此书送回家中。”
三人闻言都震撼不已,孟智方更是感慨道,“真壮士也,恨不能与其同行。”
鲁锦则是在继续介绍。
“黎洲南北纵跨两万二千余里,东西横跨一万二百余里,中间最窄处只有不到一百里,西邻太平洋,东临大西洋,北邻北冰洋,南邻南大洋,四面皆居于海中,遂历万载而不被外人所知。
“中国、波斯,天竺,泰西等国皆不知有此地也,似那陶渊明的桃源记一般,不知尧舜禹汤,亦不知姬周春秋,更不知秦汉魏晋,其地数万里,皆部落野人,只有中部有几个小方国,说是方国,也不过是一城一国的城邦罢了。”
三人都听的目瞪口呆,陶渊明写的桃源记,也不过是一个隐世的村庄罢了,而鲁锦这说的,却是一个隐世的大陆,有数万里之广,这如何不让人震撼?
汪大渊则是疑惑道,“那公输令前辈怎知那里的人是从我中国迁徙过去的?”
鲁锦回道,“其地野人既非色目,又非黑人,更不似波斯天竺长相,与我中国之人相貌别无二致,黑发黑瞳,如何解释?”
“可仅凭长相,也说不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