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多礼。”
陈昕由衷说道,一掌轻推,柔柔掌风将司马忠托起,随后散向四周,削弱了他周身的酷寒。
司马忠,曾经的神衣金令,曾抓拿住前代明宗左使,但当时的诏狱守备不同如今严密,左使在八日后被救走,而司马忠也被蓄意报复,妻儿、家族、乡里,两百四十七口人,无一生还。
司马忠大受打击,萎靡不振七七四十九日,时同僚、紫金都劝说无果,直到四十九日满,司马忠才重振旗鼓,一心追查前代明宗左使。
再度将其拿下,再度押在诏狱第七层,明宗故技重施,但这次,却把前来营救的明宗右使和三个五行旗旗主都栽了进去。
七日后,明宗众人在西市被斩首。司马忠也向紫金申请,调往诏狱,紫金见他哀莫大于心死,无奈同意。
司马忠一路从七层守狱人升到九层守狱人,也将近走完他的余生。
在他镇守的七到九层诏狱,十几年来,除了“魔主”宰父夤外,无一魔头逃走。
宰父夤逃走也怪不得守狱的司马忠。
陈昕现今已经可以断定,宰父夤逃走另有内情。
对于这位将余生奉献给诏狱的前辈,陈昕自然是心怀敬重。
但陈昕不认可司马忠回来镇守诏狱的做法,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懦弱?将把光明顶连根拔起,才是对明宗真正的报复。
“多谢陈金令。”
司马忠再度抱拳躬身,他虽镇守诏狱,但并非与外界隔绝,陈昕的那些大事情他不在意,他知道一件事,踏破光明顶的神衣卫中,就有此人。
光明左使虽然已经被菜市场斩首,但当初的愧疚和懊悔至今仍萦绕在司马忠心中。
明时坊的旧宅,他每月都雇人去打扫,但司马忠至今都不敢回去。
睹物思人。
思人伤心。
当初听闻明宗覆灭,司马忠找了地上的人要了两坛酒,在诏狱九层,用内力温酒,一坛喝,一坛洒,快意了一个晚上。
陈昕微微一怔,见到司马忠的神情,恍然地点点头,随后道:“还请司马前辈开牢房大门,抓了一条大鱼。”
“大鱼?”
司马忠的目光望向陈昕的身后,一个被穿了琵琶骨,废了武功,封住经脉丹田的老道士。
“‘百损道人’。”陈昕道:“仗着一对毒掌魔功肆虐荆楚江湖,十年前销声匿迹,传闻为恶时被云游的三丰真人斩妖除魔。”
此人便是昨晚陈昕和骆养意的“收获”,他深入西城,逃走时正好撞上一紫金和一金令,被两人当场逮捕。
百损道人的《百损冥掌》阴毒无比,受者身现绿色五指掌印,寒毒入体,触之好似炭炙火烧,四周却是寒冷彻骨,发作时痛苦难当,九死一生,侥幸存活,也会被削减精气神,挨不过下次寒毒发作。
不过,“百损道人”最为出名的还是在他疑似死于三丰真人之手后。
在这之前,三丰真人已经云游二十年不现踪迹,江湖皆在推测,三丰真人可能已经仙去。
所以,疑似三丰真人出手杀死“百损道人”才会震动江湖。
“原来此人未死……”
司马忠微微颔首,开启“坤”字号大牢,陈昕则将“百损道人”押进去。
“乾”字号已经损坏,再无修复可能,所以他打开的是“坤”字号。
根据当初捕风卫对现场调查的卷宗记录,的确有三丰真人出手的痕迹,但“百损道人”为何没死,这就无从得知了。
“坤”字号的大牢牢门缓缓合上,重逾千钧的降龙石落下,唯有机关才能打开。
“只能说白莲教挖尸体还真是强,前有‘大黑天菩萨’,现有‘百损道人’,过了保质期的老魔头都被他们挖出来……以现在天靖对三丰真人的狂热,在问出有关三丰真人的情报之前,‘百损道人’没那么容易死。”
陈昕心中腹诽,与和司马忠道了一声后,退出第九层。
这次押送“百损道人”,陈昕独自押送,一来九层极寒,普通神衣下来要被冻得受不了,二来即便是被废了武功的神意,也绝非普通神衣能押送。所以只能由他这位金令亲自出马。
随着陈昕的离开,司马忠重新盘膝打坐,闭目凝神,像尊亘古不变的神像。
……
陈昕上了诏狱,立刻前往北司,将抽空写好的文书送到紫金的案桌上。
文书是有关于三大超凡剑术的资料,以及从小弗朗基神使卡洛斯脑子搜来的崇星教新情报,陈昕一并写了上去。
“来了,先坐吧。”
骆养意接过文书,直接放在桌子一边。
陈昕顺势落座,看了眼紫金,罕见地带着无奈神色,细看下还有些愁眉苦脸。
这可不像紫金,印象里,那可是个时时刻刻胸有成竹的大佬。
骆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