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隐伏多年,在江湖上暗中发展之势力,绝对惊人之极,曲归将他和游龙生的推测告知了铁鹰,他相信铁鹰和六扇门在有目标的情况下,一定能找到魔教行事的蛛丝马迹。
铁鹰得知魔教的消息,当然也吓了一大跳,在听了一番曲归的分析后,沉默半晌,终于点一点头,独自离开,没过多久,就有一只信鸽飞出小镇。
曲归和游龙生、阿飞在茶楼喝茶,他们现在只等六扇门的消息。
——对那六名兵器谱高手的审讯结果,以及在江湖上调查所得情报。
六扇门毕竟不愧是六扇门,审讯很快就有了结果。
曲归不知道铁鹰用的是什么手段,也没有再见到那六个高手。
“他们不肯说出‘魔教’两个字,也只是招认‘组织’。”铁鹰道,“或许他们和猛虎刀一样,也不知道‘组织’就是魔教。”
“还有呢?”曲归问。
“李天也是他们那個组织的人,就是这六个人接应的李天,他们将李天送去了北边的一个荒村,那里有人接头,要把李天带去关外避风头。”
“消息已传出去,沿途的六扇门弟兄不会让他轻易跑了的。”
曲归思索着:“李天的武功很好,在兵器谱还有排名,和他在一起的魔教中人也必然不是弱手,仅凭沿途的六扇门弟兄,拦不住他们,我们也去,快马加鞭,自后追堵。”
铁鹰点头道:“六扇门其余六个大捕头已全部去追李天,再有咱们几个,就算魔教真的派了大批高手护送,也不在话下了。”
下楼,上马,出镇。
追捕是枯燥的,一路上不断有六扇门的消息送来,告知所查到的李天的下落,他们只是一个劲儿的疾驰,无聊又枯燥。
曲归、游龙生还好,都已习惯骑马,阿飞却从未似现在这般驾马长奔,先前他骑马来李沟镇找曲归,已磨破了两胯,至今仍有余痛。
此番再度疾驰奔袭,马鞍摩擦着伤口,其间煎熬,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不对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毅,冷峻,谁也不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正在承受着痛苦。
事实上,他在荒野的十几年中,比这更煎熬十倍的痛苦,也早已尝了个遍,这点痛苦,当然也就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世间良马,都有日行千里的说法。
曲归他们这队人所乘之马,虽非日行千里的良驹,一日急驰数百里也大可做到,为节省马力,众人白日赶路,夜晚休息,数日之后,终于到了地方。
那是一座荒山,李天和魔教接应他的高手被六扇门其余六位神捕率人围追堵截,无可奈何之下,只有躲上了山。
铁鹰、曲归、阿飞、游龙生正和那六位神捕聚在一起。
一位背剑的神捕道:“这座山荒无人烟,环境复杂,那厮钻了进去,如果我们入山去找,能不能找到不说,就是找到,也要被他借着山势逃脱。”
铁鹰道:“确定他还在山上?”
另一名腰挎两截枪杆的神捕道:“下山的通路上都有我们的人,临近的村镇也早有弟兄在盯着,李天和魔教那个高手一定还在山上。”
“好!”
铁鹰道:“之前只有你们在,分头行动不保险,现在情势已然不同。请曲少侠、阿飞公子和游少庄主为一队,我带几个弟兄一队,赵、王、张三位兄弟一队,杨、燕、褚三位兄弟一队,分头上山,合围寻找。”
铁鹰在六扇门七大神捕中资历最老,武功最高,也最有威望,命令一出,其余六名神捕齐声遵命,各带亲信,分作六路,登山搜寻。
铁鹰也带一队人,是第七队。
曲归、阿飞、游龙生三个人为第八路。
一上了山,阿飞就走到了三个人的最前面,两只眼睛亮如明星,锐利如狼。
走了一段路,他忽然顿住脚步,伸手道:“你们看那里。”
曲归、游龙生顺他手指看去,只见一个大树之下一棵野草随风轻摇,周围也并无异常。
曲归奇道:“这草有什么不对?”
阿飞道:“数天之前,有人从这草边经过,脚尖在这草上擦过。”
游龙生盯着那棵草看了又看,道:“数天前有人经过,就算碰到了这草,也该早已复原,你怎么能看出来的?”
阿飞道:“碰到了,就会留下痕迹。”
“花草是树林里最脆弱的东西,草虽比花坚韧一些,也十分容易受伤,只要受了伤,就算会恢复,也会有细不可察的伤痕留下。”
“伤痕,就是教训,有了伤痕,下次再遇到同样情况,就会更加坚韧,承受力就会大得多。”
“但一棵草当然有极限,每一次的受伤都在迫近极限,当到了极限,草就会断。”
万事万物都有极限,人也有。
草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