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未安,就该遵从先帝遗愿,继续使用建安年号。”
黑熊翻开竹简,见是一份很长的名单,开头就是侍中持节司隶校尉东武亭侯钟繇,其次就是度辽将军槐里侯马腾,再次就是凉州牧韦端、王邑、段煨、杨秋等人。
“怎么又是劝进?”
黑熊将这卷名册从头到尾扫一眼,见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信息,就搁置,另外拿起一卷竹简阅读,并问:“劝进表上谁没有署名?”
“官秩千石以上尽皆署名。”
司马芝如实讲述:“就是凉州西部各郡距离遥远,韦使君就代替西凉各郡长吏署名。”
“劝进之事就此为止,不安天下,有何面目自诩社稷之主?”
黑熊低头阅读手里公文,司马芝就说:“君上无意于此,可若无高位,也不好授官、拜将。”
“呵呵,遵循古制,将军本就不该轻易设立。如今我麾下,能称之为将军的,不过妇翁、段煨与兴霸,余下不过校尉、都尉。就连中郎将都没有,还需要拜什么将军?”
黑熊说着放下手中竹简,陷入沉思,衡量内部人心的变化。
淮南称号在即,自己内部官民普遍很是急躁。
仿佛淮南王刘馥率先称号自立为天子,就能获得天命一样。
黑熊想了想,就对司马芝说:“向下面透露出去,最迟明年二月,我就会授爵。凡随我入关,征讨诸胡有功之吏士,皆叙功拜爵。”
司马芝听了神情略幽怨:“君上应知,彼辈劝进,求得不是这样的功爵。”
“子华你也知道,关中储蓄微薄,经不起铺张浪费。就连拜爵,也会影响明年的收入,我哪里有那么多钱财、土地赏赐劝进的公卿?他们要的可不仅仅是清名、权力。”
黑熊捉笔批注公文,也不抬头:“我这里只有粗粝麦饭,不想吃的话,不妨离开这里另投高明。”
司马芝听了回以苦笑,又说:“君上,行军长史、主簿,与留守长史、主簿之事,也不可再拖延了。”
这段时间是司马芝兼任主簿,一边要管幕府各曹,一边还要来安排黑熊的日常,司马芝分身乏术。
不仅仅是工作忙碌,而是黑熊精力充沛,他一个人耗不住,必须多一个人与他轮流当值。
设立了行军长史,分掉的自然是留守长史崔州平的影响力。
黑熊觉得很有必要,幕府内司马芝有些孤木难撑。
想了想,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问:“留守主簿一职,子华有什么人选?”
“臣以为杨修德才兼备,足以胜任。”
“他是可以胜任,但我不想他参掌机密。再推一人。”
“是,那河内杨俊如何?”
司马芝说着抬头看黑熊,四目相对,司马芝放低声音:“此公乃臣之乡党也,臣籍籍无名时,此公对臣多有褒扬。虽有胜任主簿之人选,但臣能以性命为杨俊担保。”
杨俊自然不缺工作能力,策反张绣几乎是杨俊一手主导。
入关中后,杨俊没有急着求职,而是讨了通行文书,游历关中各县去了。
见司马芝为杨俊担保,担保杨俊不会泄密、通敌。
黑熊想了想,就说:“可以。那行军长史一职,子华可有人选?”
“没有,臣不知何人能胜任。”
司马芝又解释说:“河西大致平定,杨义山已能胜任,何必再找新人?”
黑熊只是笑了笑:“是啊,有没有行军长史并不重要。现在能胜任的也就那么寥寥数人,暂时空置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