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口剑鞘蒙了一层鲨鱼皮,装饰七颗红蓝宝石的宝剑。
这口剑,是他参与围攻郭汜,从郿坞抢到的战利品。
可能是原来的剑损毁丢失,反正这口剑虽然坚锐、美丽,但有些配不上这口剑鞘。
等女仆们为他扎好黑光铠束甲牛皮绳,他才上前抓住剑鞘,自己动手在左腰蹀躞带环扣上挂好佩剑。
随即抬脚阔步越过门槛儿,亲卫将抱着头盔跟在他身后,等候在门厅前的甲兵让开道路,鱼贯跟随。
这些甲兵除了十几名河东乡党外,余下都是羌胡勇士,人人重甲,兵器各异。
出大门,李堪要登战车时,韩琦骑着驴子迎上来:“将军快些,对岸已开始渡河。”
“来了大约多少人?”
“三四百左右。”
韩琦瞥一眼李堪身后的甲兵,顿时面有难色。
李堪见状,皱眉:“镇北将军可在?”
“其大纛立在南岸码头,渡河皆是精锐,想来也会同行。”
韩琦仿佛后知后觉一样,神情窘迫起来,左右为难的样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李堪抬手轻拍韩琦肩膀:“勿要多虑。”
“是。”
韩琦答应下来,额头当即渗出一层细密汗珠,神色不安绝非作伪。
见他这个样子,李堪暗暗握拳,心中已有了计较,笑说:“初次会面,多做提防也是应该的,想来黑镇北也是能理解的。”
“对对对,将军言之有理。”
韩琦看一眼驴子,对李堪说:“我先去岸边迎接。”
“不急,你我驱车同行。”
李堪伸手拉着韩琦的手,登上门前的战车。
甲士簇拥,三十几名骁锐骑士伴随战车左右,浩浩荡荡出了临晋南门。
南门外河原之上,布幔围起来的帷幕插着各色旗帜,数百名仆从往来忙碌,甚至还有一名乐师坐在布棚下闭目小憩,等候着演出。
战车缓缓走向码头,可惜船只狭小,难以运输战车渡河,只运来两匹阴干马。
见靠近相距三十多步时,李堪低声询问:“对面骑马之二人,可是黑镇北当面?”
“那持双刃戟的必然是太史文恭,其护卫的,只能是黑镇北。”
韩琦语气放缓,见黑熊主动摘下面具露出面容,当即就说:“是黑镇北当面无疑。”
“黑镇北?”
李堪露笑,笑容狰狞:“这等蠢货……他也配?”
“杀贼!”
李堪右手拔剑之际,左右骑士就纷纷加速直奔黑熊杀去,战车后面的甲兵绕过战车,哗啦啦朝岸边冲去。
黑熊座下阴干马很自然的后退,身后吕布持戟跃马出击,眨眼间挑落一名骁锐羌骑。
紧接着两杆长槊不分先后扎在吕布胸膛明光铠板甲上,吕布身形一动不动,两个持槊刺击的羌骑反震险些落马,手里的长槊也坠落在地。
距离太近,他们根本无法冲锋提速。
这时候高顺十人队已经越过黑熊,持戟上前与散乱的羌骑搏杀在一起,十人队不退反进,两三个呼吸里挑落、扎死十几名羌骑,追着吕布与对方甲兵碰撞厮杀在一起。
对方甲兵也有二百多人,多持步槊,仓促之间集结的矛阵齐齐推来,吕布正面无法突破。
高顺十人队的铁戟不过九尺、一丈长短,只能拨挡步槊,同样被矛阵挤压,在交战中后退。
黑熊则展开双臂做环抱姿势,配属给身后左右两个百人队的道兵开始绕行,所属百人队快速跟随,企图夹击包围一口吃掉李堪。
同时黑熊控马继续后退,身后百人阵中间让开通道,随即合拢,齐齐跟随两名道兵结阵上前。
后方观战的黑熊继续遥控,控制吕布后撤脱离战斗,高顺十人队快要被冲散之际,中间方阵顶上去,一时之间矛戟与步槊碰撞。
一方呼喊号子一顿一顿向前踏步前进,持槊攒刺;一方奋力劈斩、搅荡,使平端的步槊矛刃坠地,或抬高。
而吕布向西上游绕行百余步,对着李堪战车发动冲锋!
李堪看到了吕布,可他不以为意。
他身边还有几十名亲兵,当即分出十几名持矛上前抵御、阻截。
但吕布依旧发动冲锋,速度极快,快到了李堪的十几名矛兵没能聚拢成团,快到了这些矛兵恐惧、本能的左右退避!
反应快的几个矛兵丢弃行动不便的步槊,转身就一跃扑倒,反应慢的一个矛兵被高速冲锋的阴干骏马撞飞!
这倒霉矛兵几乎是被阴干骏马顶着撞在李堪战车之上,战车猛地一晃,同时吕布控马飞跃。
方天戟凌空劈斩。
一瞬间,李堪甚至看清楚了方天戟划过的银白弧形寒光,下意识张大了嘴。
随着吕布一人一马重重砸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