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
说的便是大概当下的杨国富了。
殿宇内的所有人也是讶然于心,完全没预料到今日这原本都是前来参奏李霓裳那个罪妇以及被她所包庇,这数年来无恶不作的王懋卿,朱克文等人的。
结果女帝突然来了这么一手,众人纷纷莫名揣测起来,这陛下是要做什么。
杨国富低着头,汗珠淋漓,因为额头贴地,只能看到女帝长袍,他想看看这位天子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真的想杀人。
但是完全不敢!
不过目光侧过去,却是能看到那些煌龙卫手按在刀柄之上,犹如随时拔刀杀刃一样。
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啊?
杨国富心中快速思考着当前局势,主要还是思考着怎么才能保命。
殿宇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但是突然...
工部郎中田桂走了出来,作揖拱手后说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原本肃然,充斥各种猜忌揣测疑惑的气氛,被这位工部负责修建殿宇城墙等事务的郎中所打破。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田桂。
杨国富是田桂的直系上司。
但是...
田桂是杨党的人?好像不是吧,记得是个孤臣啊。
但是这时候站出来,求情?还是趁热打铁,打算参奏一本杨国富。
群臣疑惑不已,但纷纷选择静观其变。
等田桂说完,看看陛下的意思,他们再做选择。
夏凤翔抬眼看向田桂:“说。”
田桂拱手道:“杨大人是否有罪,臣无法定论。但是杨大人乃是工部尚书,担任工部期间,费心费力,臣虽工部微末小官,却也看得清楚,这些皆是功劳也是苦劳。”
“尤其如今西南将要修建水坝,必须在开春前修缮完毕,否则若是暴雨之后河水暴涨,当地百姓难免会遭了洪涝之灾,一年春耕也会就此耽误,百姓更会被洪涝所害。”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地方官员上报河堤也需要修缮加固,还有新罗等地因所需丝绸,茶叶,瓷器等物需求增多,商运货船也要多造几艘的。”
“近日来的这些事情,涉及百姓耕田,大夏国库,杨大人无不亲力亲为,皆是私下与负责及涉及官员联系,其中如何定量,如何拨款,河堤修缮如何修盖加固,商船造多少,要造多大等等事宜,臣等一概不知。故而臣斗胆恳请陛下,若是杨大人有罪,还请让杨大人将这些事情与工部其他官员交接清楚。”
众人闻言田桂这位一直以来都极少与其他官员交朋友的人说出这种话,纷纷一怔的同时,当即翻了白眼。
都这时候,还需要说这些事儿?!
那些事情,便是杨国富被定罪了,又不是不能问他。
但是...
嗯?
群臣纷纷一怔。
再悄悄看向田桂,一脸诧异。
这老小子是在求情?
不对,不是求请,若是求请,这都点名说了与那些官员涉及拨款的事情,是杨国富一人私下与那些涉及官员联系的。
修建堤坝也好,或是修建贸易商船也好,这些全部都是大事儿,所需银两颇多,甚至还需要上书到中书令得了盖了章子才行。
而且必定是工部内,以尚书为主,与其他人商议的。
但是...
私下!!
田桂这老小子阴啊。
瞧着像是在让陛下看在杨国富在为工部的事儿忙前忙后,还夸的不行,什么这些年劳心劳肺,但是一個‘私下’,却是定义了很多事情啊。
这么大的事儿,你杨国富私下联系,怎么地...是商议贪墨多少?
工部走账,必须走明账,商议事务也必须有人记事记录好写成卷宗给天子呈现。
结果你私下...
不得了啊!
杨国富低着头,心里已经开始骂田桂祖宗十八代了,早就看田桂这个王八蛋不顺眼了,要不是实在找不到麻烦,早他妈的让滚蛋了!
不过骂归骂,杨国富脑子也是飞速旋转应该说什么。
现在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啊,不然这要是再多出来几个人说,自己这命真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如此想着,杨国富额头之上的汗珠越来越多,甚至这初冬时节,天气微冷,结果现在许多人都看到杨国富衣服有些湿了的迹象存在。
夏凤翔看着田桂笑了一下后,转身朝着龙椅之上走去。
群臣看到,一个个开始揣测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更有一些人,想着要不索性也站出来趁热打铁参杨国富算了。
不过...
这时候,又一人走了出来:“陛下,臣有事启奏。”
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