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
问题是他相貌普通,以前也没经历过这事,不禁面露娇羞道:“老爷,小的姿色平平,又几日不曾洗澡,怕是不合适啊。”
周延儒一愣,随即大怒,一脚将亲随踹倒:“狗才想屁呢!我是要跟你换衣服!”
亲随委屈巴巴,“老爷不早说。”
“别磨叽,搞快点!”
说着,周延儒先脱衣服。
亲随爬起来跟着脱。
眼下天气还热,两人衣服不多,很快便只剩一条大裤衩。周延儒正待穿上亲随衣服时,又一亲随奔了进来。
瞧见船舱中的情景,顿时瞪大眼睛,赶紧转身,叫道:“老爷,我什么都没看见!”
周延儒懒得解释了,嫌弃地穿上了亲随衣服,才问:“可是贼人打上船来了?”
亲随道:“来的是贼人军师,还带了好几箱礼物,说想拜见老爷您。”
“拜见我?”周延儒一愣。
随即就想到学曹操,让亲随假扮他会见反贼军师。
然而跟他换衣服的亲随才二十来岁,与他年龄相差甚远,只要对方不傻,肯定会识破身份。
于是只好又跟亲随换回了衣服,这才让人将王邻臣请上船来。
王邻臣虽然混成了十几万兵马的军师,自比卧龙凤雏,可见了周延儒还是有些自卑,很谦逊地作揖道:“学生王邻臣拜见首辅。”
这种类似官员的会见场面正是周延儒所擅长的,他虽然心里怕得不行,却还端得住,淡淡嗯了声,便问:“你有秀才功名?”
“学生二十三岁便过了院试,可惜此后屡试不中。”
二十四岁当状元的周延儒暗暗鄙视,口中却道:“若有心报国,也并非只有科举一途。”
听这话,王邻臣还以为周延儒在暗示愿意招安他们,心中大喜,忙应道:“首辅说得对,学生正是这般想的。因此听闻李青山举事后席卷运河两岸,势不可挡,便冒险投奔,期望引导此辈报效朝廷。”
得知反贼军师带着礼物来拜访,周延儒冷静下来一思考,便知道这股反贼多半是想招安。
他对这些不做安安饿殍,动不动就造反的泥腿子是极其厌恶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对方想被朝廷招安的心理脱身。
听了王邻臣的话,便顺势道:“你倒是有心了,等我见到了皇上,会提及尔等的。”
周延儒的话模棱两可,并为实际应允什么。
可气氛到这儿了,一心求招安的王邻臣便以为周延儒是答应帮他们搞定受招安的事,于是大喜,深深作揖。
“多谢首辅!对了,我们首领得知首辅经过,心中仰慕,特备了一些礼物,还请首辅笑纳!”
说着,示意跟着登上官船的义军将甲板上的六個木箱都打开。
周延儒一出来就注意到这六个木箱了——他“答应”得这么快,也和这六个木箱有关。
在他想来,李青山举事两月,横行运河两岸,不知抢掠了多少金银财宝,既给他送礼求招安,必不会小气。
可当六个木箱打开后,周延儒便一愣。
里面竟然不是他所期待的金银财宝,而是字画、砚台等文雅之物。
那些砚台、笔洗,他一眼就看出大多是些普通货色,不值几个钱。
于是抱着最后一点期待,去拿起几副字画“鉴赏”。
结果一连抽了好几幅,要么并非名人字画,要么便是假的不能再假的赝品!
王邻臣见周延儒一幅幅的欣赏字画,还以为这礼送对了,便一笑道:“学生就不打扰首辅品鉴字画了。”
周延儒不敢让王邻臣看出他的不悦,点头道:“不送。”
待王邻臣下了船,周延儒立马让亲随将所有字画都拿进船舱,一幅幅的查看起来。
等几十幅字画都查看完,周延儒气得将脚边一个箱子踹翻,恨恨道:“这些贼寇莫不是在侮辱我?送这么多字画竟无一幅价值百两以上的!”
旁边一个心腹幕僚也产看了砚台等物,同样一脸无语,道:“东翁,这些砚台、笔洗等也都是寻常货色。”
周延儒闻言更气,“这样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想受招安?我呸!”
另一边,李青山、王邻臣还以为周延儒答应了招安他们的事,不敢怠慢,派人恭恭敬敬将几艘官船送出了控制区。
离开李青山部控制的运河段,途经东昌府城,周延儒又接受了一批文官武将的拜(贿)见(赂),心情总算好了起来。
谁知离开东昌府城不久,官船竟在夜里被一批官兵拦了下来。
‘不会倒霉催的碰到哪伙官兵造反了吧?’
周延儒偷看运河岸边的官兵,一颗心又悬了起来。